“二王一羊是指王恺、王济和羊琇,俱是世家豪门又是皇亲国戚。三人尽管身份显贵,但若论豪富,却比不上石崇。”
“啊?这么来,每仅吃饭就要一两万钱的何氏父子,在石崇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洛阳城中真是堂也。他们又有怎样的奢靡生活?舒丞不妨多跟我们。”
......
憩了一会儿,舒晏急着庠学的事,坐不住,便想去找比玉。舒家庄庠学的事的确着急,如果放在舒家庄范围内算是大事,但放到整个汝阴郡来则是微不足道的事一桩。自己作为一郡郡丞,要以全郡大局为重,不能光顾着自己家乡的事。
舒晏走到后堂,却见比玉正拿着铜镜涂抹脂粉,整理自己的妆容。
“作为一郡之长,你可真够心闲的啊!”
“什么事也没有,我不心闲干什么?”
舒晏直摇头:“刚刚接手,本郡的大概情况还都不了解,你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你是人口、土地、赋税,还有钱仓、粮仓的库存之类的吗?”
“原来你明白啊?新官上任,两官交接,以上事项是必须要先了解的。”
“我当然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管。横竖有你呢,我放心。”比玉得风轻云淡。
“哼哼,你别忘了,你才是一郡之主、地方长官,比不得在秘书阁做属官那样轻松。别的事情我可以多操劳些,但这些基本情况我劝你还是要亲自了解了解才是。何况今是你上任第一,再怎么着也不能太过懈怠。”
比玉虽烦,却又拗不过舒晏,只得听了舒晏的话。
舒晏将众掾史佐吏全都叫了过来,一一了解情况。
先问户曹史郭堂:“如今汝阴全郡户口多少?”
“有二万一千余。”郭堂答道。
户口已经二万多了,舒晏有些欣慰:汉末诸侯混战,人民死伤流离无数。到大晋刚刚统一之时,汝阴全郡才剩不到一万户口,如今户口增了一倍,真可喜人。不过跟史上鼎盛之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
“课田和赋税呢?”
“全郡各县共有课田一百一十万亩。户调五万匹绢,五万斤绵;田赋六万斛;零星市税四十万钱。”
这些数字就很不理想了。首先耕地数量就不算多,赋税就更少了。然而自己初来乍到,具体情况还不了解,不宜武断。
比玉左手持铜镜,右手持麈尾,虽然居中坐着,却始终不搭一言。好似这里的主事者是舒晏,他只是个旁观者一样。
舒晏劝慰提醒的心意已经尽到了,至于比玉到底关心不关心,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目前府库中钱粮各有多少?”舒晏转而问仓曹史钱胜道。
“截至昨日,府库中共有五铢钱十五万四千,绢五百匹,粟七千斛,麦一千斛。”
“所有府库就只有这么多吗?”比玉突然发话。堂堂郡库所藏竟比不上自己私家仓库的零头,还不算在洛阳的财产。他非常纳罕。
“回府君,就是这么多。”
“吏员们的薪俸出自哪里?”舒晏问道。
“就包括在此郑”
“那么我们郡中共有多少吏员?”
“职吏散吏不到百人。”功曹史孙义答道。
“那就是,扣除佐吏们的俸禄,府库就会所剩无几了?”
主簿杜坚微微干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有剩余呢?历来前官卸任,都会把手中掌握的钱粮分派得所剩无几,谁会给下一任剩余许多!如今府库所藏仅可以将将维持到下次收赋而已。”
舒晏虽然愤恨,然而这是官场上不成文的一贯弊病,又有什么办法呢?了解完这些,他又问了一些盗贼、察举、水利等方面的事项,知道汝阴境内基本还算平稳,没什么紧要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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