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刘三麻子吗,这么晚了还有奴隶没出手啊?”
“可不是吗,现在边关在跟胡人打仗,所以这几天,想买奴隶的都非常谨慎,持观望态度。做我们这行的,必须看清边关形式,每一次打仗,奴隶总是不好出手。”刘三麻子在这里站了一天了,他手中现在有一个匈奴族的男奴没有出手,心里很是着急,现在看见了施比玉这位潜在的买主,怎肯轻易放走?他继续找话茬,“大公子,你知道吗,十几年前,也是鲜卑族的叫秃发树机能的叛乱,那阵子,鲜卑的奴隶一下就没人要了,我手里恰好有一个鲜卑族的小女娃没有出手。洛阳没人要,才碰巧卖到汝阴。怎么样,那个丫头用着还行吗?”
他说的那个鲜卑族小女娃就是阿妙。当年,他贩阿妙过来的时候,阿妙还只是个小女娃,经过这十几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所以他已经认不出阿妙了,但阿妙却记得他。小小年纪被带离父母身边,跟随一个陌生人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是多么惊恐无助!那天的场景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比玉听了刘三麻子的话,知道他已经不认识阿妙了,所以就想逗逗他:“休要再提那个鲜卑丫头,你要不说,我还忘了,正要找你算帐呢!”
刘三麻子一听吓一跳:“怎么,那丫头怎么了?”
“还说呢,那丫头自打进我家门以来,好吃懒做,经常趁人不注意,在厨房偷东西吃,甚至偷吃别人的剩饭,不光嘴馋,而且还特别邋遢,脚从来都不洗,头发经常七八天梳一次,最可气的是……”
阿妙听了气得脸都红了,公子啊公子,虽然你是想逗逗他,但是你也不能这样说我啊,这让我出去怎么见人啊,你都把我说这样了,这还不是最可气的,你还要编排我什么?
“阿妙,你听见了吗?”阿妍听了,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趴在了阿妙的肩膀上。
阿妙是到施家之后才起的名字,刘三麻子当然不知道。这两个少女,一个被羞气得双颊生晕,一个被逗笑得花枝乱颤,这两种妩媚姿态不觉看呆了一个人,那就是刘三麻子身边的那个胡奴。这个匈奴奴比阿妙小两三岁,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脏衣服,光着脚,一双闪着贼光的小眼睛不住地瞟着阿妙。
“公子,快说说,那丫头最可气的是什么?”阿妍还想继续听比玉怎么编排阿妙。
阿妙掐了阿妍一把,并不住地瞪比玉,比玉也不管这些,继续胡诌道:“嘴馋一点、邋遢一点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她居然跟一个男奴私通,最后竟跟人家跑了。刘三麻子,你说,我家花钱从你手里买来的奴隶,最后跟人家跑了,这事是不是该跟你算帐?”
私奔?阿妙现在脸都绿了,心说:公子,你还给不给我一条活路了?
“不是吧,有这种事?”刘三麻子又害怕又惊讶,“那丫头并那男奴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一定把他们两个给你捉拿回来,公子你放心,只要是奴隶,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他们!”
“那丫头名叫阿妙。”
“阿妙?”那个匈奴奴道,“刚刚那位姊姊称呼这位姊姊不是阿妙吗?”
比玉听后哈哈大笑,刘三麻子这才知道比玉是故意逗他的,“我就说嘛,怎么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呢?我手里的奴隶向来都是最听话、最肯干的,就像这一个……”说了半天,他终于找到话茬来推销这个奴隶了,“十八岁,年纪刚刚好,不用从小养到大,不吃白饭,而且身手矫健,车马娴熟,还很伶俐,刚才你也看到了,怎么样?要的话就把他领走。”
<bD/> “我倒是缺这么一个人,可是,现在这形势,谁还敢收买胡奴,我看不如过几天,等这场风波过去了,你再把他领到我的府上去。”
“这么好的奴隶可不好找啊,当初你家买这位阿妙姊姊的时候,就是三万钱,按照行规,‘奴价倍婢’,这个男奴怎么也要六万钱,可是现在我只收你三万钱,你看怎样?”
“什么,三万钱?当初你买我的时候,明明才给了我父母两千钱,你们,你们也太黑了吧?”阿妙愤愤地道。
刘三麻子情知说走了嘴,但他还是要掩饰:“我把你千里迢迢运到这里来,供你吃供你穿的,又要冒着风险,又要一路打通关卡,难道不花钱啊?”
阿妙听了也不想跟他分辩,硬拉着比玉的衣襟就走开了。
“哼,你现在不要,等过几天,有了新主顾,我就卖给别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看着三人走远了,刘三麻子唠叨了几句,又准备物色新买主。那个匈奴奴却一直目送着三人的背影,痴痴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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