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庄列炳,见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若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楚恬和吾善还在石室……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想到这里,求生的意识油然而生,狰狞的面颊再度恢复了以往的静婉柔弱。
“老爷,就当这一切是我的错吧,是我对不起您……但是,您难道当真要杀了我?”
满头珠翠散落在地,泪水不住往下掉,梁氏跪在地上,浑身因疼痛而轻轻颤抖。
“楚恬便不是您的女儿,可好歹她喊了您十多年的‘爹’,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已经死了,您还要对我下死手吗?”
虞颂冷冷看着她,心口已疼痛到麻木,嘲讽不已。
“你让我放过你们,可你们朝我下手时,可有一丝恻隐之心?即便我再不是,也是虞府的家主,我给了你们一个栖息之所,没让你们颠沛流离,你们设毒谋时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不……老爷,您说妾身没廉耻放荡,妾身通通认了,可是妾身并未有过一丝一毫想害老爷的心,妾身做的这一切,全是因得不到正妻之位,才铤而走险……”
“梁氏,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是要让我唤尤厨子、仇氏等人出来,一一指认你跟庄列炳做的种种恶事么?”
虞颂话里的鄙夷,极其明显。
他看梁氏,也如看臭狗屎般,厌恶、仇恨,已没有昔日的宽容和怜悯。
早在见梁氏跟庄列炳之前,音音就让他见了尤厨子和仇氏。
他们将梁氏跟庄列炳设下的毒谋,全都跟他说了一遍,还有碧桃跟娇红,也将虞楚恬跟赵吾善做的恶事一一说明。
虞颂不敢置信。
但当荀医官以性命起誓,从袖中取出虞楚恬曾送女儿的白玉镯,称之有剧毒后,他不得不信。
原来,那一家子,死了的,活着的,全是蛇虫鼠蚁一窝。
他们根本就没对他和音音留生路。
只可恨他当初瞎了眼,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信任他们!
早在巫蛊之术后,不,应该是更早,女儿屏山赏景摔下,那时他就该起防备心,提前让人去查,定会将虞楚恬的阴谋揭穿。
可他做了什么?
在梁氏的哭泣和求饶下,他一次次心软,最终让女儿一次次陷入危险境地。
他想到音音曾无奈的神色,眼底偶尔流露出的失望,还有那日罚她跪祠堂时的苍白脸色,虞颂心痛难耐,后悔不迭!
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到底都在做什么?
放任梁氏母女,助纣为虐,甚至还将赵吾善那样的阴恻小人,当做英才佳婿!
他真是昏了头了!
“爹,这一次,您不能再心软了。”
凝着父亲肃然的神色,虞维音忍不住开口,她很怕他再一次心软,放过梁氏跟庄列炳。
经此一遭,这两人已将她跟父亲都恨入骨髓,一旦有机会,肯定会再次作恶。
可她依然心累,不想一次次绞尽脑汁,跟梁氏等人勾心斗角,她真的想停下来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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