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端着茶杯,李辰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听见澹台镜之的话他笑起来。
“胸有平天下的豪情,眼底就自然容不得魍魉宵小,先生要我洗一洗杀气,却不问我这一身的杀气为谁而来、为何而来,未免太过偏颇了。”
对比之前的态度,现在李辰的这句话并不显得那么客气。
但听在澹台镜之耳朵里,他却并无不满。
澹台镜之悠悠一叹,道:“人有私欲,是天理伦常的一部分,若无私欲,便已经超脱了,这滚滚的红尘里,殿下如何做到不容许旁人为一己之私而做些出格的事情。”
“先生这话说得好。”
面对澹台镜之的话,李辰非但不反驳,还赞了一声。
紧接着,李辰就问:“蠹虫有私欲,噬百年木而肥养自身,豺狼有私欲,捕弱猎而果腹,背朝黄天面朝土的农民有私欲,丰收粮而堆满仓,河边渔夫有私欲,满兜满网提鲤回家炖汤补幼孙。”
“这些私欲,是先生所说之道,之天理伦常。”
“但若有些人的私欲,是吞天下而独裁乾坤,那便是要掘了本宫的根,本宫若是没有杀气,早成了路边荒骨,先生又如何能忍心让本宫洗去身上杀气?”
澹台镜之静静地听完,他抬头问道:“殿下寓意如何?”
李辰喝了一口茶,滚烫的茶汤入喉,激得半个身体都暖了起来,放下茶杯,他道:“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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