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一来,学宫的怨愤势必更大,而且沈山河或许就在切近,万一他再出损招,我岂不是更加狼狈。
思来想去,凌天涯悲哀的发现,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草草收场。
他冷冷说道:“魔修手段莫测,竟然自爆经脉而亡,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散去吧。”
他也算是够不要脸了。
被沈山河算计了,还得帮着沈山河圆场,连自爆经脉这样的谎话都说得如此顺畅,也算是奇葩。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狠计谋,就这样惨烈而荒诞的结束了。
凌天涯和洪嘉匆匆离开法场,简单收拾一下,很快就带领随从差官腾空而起,直奔京城而去。
学宫众人也陆续散去。
让江浩吃惊的是,于东离竟然派出几个杂役,仔细收拾了黑面大汉的尸首,还给换上了体面的衣衫,派船送到了海上,实施了海葬。
江浩为此感慨不已,当日晚间去了玲珑阁,装出一副疑惑之态,询问海葬之事。
于东离却不想多说,只是推诿道:“毕竟是学宫切近的海滩,不收拾干净,大家心里也不舒服。而且据说魔修不立坟茔,海葬只是随手为之,无需惊异。”
江浩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心中对于长老的敬重,却更加深厚了。
这才是长者之风,这才是大度气概。
回到甘泉宫之后,江浩心中依然不得宁静,既为黑面大汉心痛,又觉得自己疏于防范。他前后梳理了今日之事,觉得当初被两个修秘枢的差官带去了法场,乃是自己最大的败笔。
自己就不去,他们又能怎样?这里是玲珑学宫,你修秘枢衙门再大,也是县官不如现管。
正思忖间,身边微微气息波动。江浩心中一惊,转头对上了沈阁老那张笑呵呵的老脸。
他赶紧施礼道:“多谢沈阁老今日出手解围。”
沈山河摆摆手:“不全是为你,江浩,那人神魂受损,生不如死,死了也是解脱。”
江浩有些难以置信的望了望沈阁老,实在是,对方的话中,对魔修的同情和怜悯,竟是丝毫不加掩饰。
江浩自问,这样的话语,自己根本不敢说出口。
沈山河却继续道:“天朝寻常修士,对魔修并不了解。其实在很久以前,魔修指的是拥有魔性血脉之人,他们修行血气之法,体内有觉醒之力,和天朝的功法格格不入,双方的对立,其实是血脉和功法上的对立。
到了现在,其实魔域之内,拥有纯正魔修血脉的人,已经不足一半,大部分都是从天朝过去的寻常修士,他们修习的功法,和天朝也大抵类似。不过,由于他们身处魔域,也算是背叛了天朝,天朝也把他们称为魔修。今日之黑面大汉,体内倒是有魔修血脉,否则也不会被灵台镜伤了神魂。”
原来如此,他们竟然动用了灵台镜,所以白皙少年才变成了黑面大汉。
江浩感慨之余,陡然想起一件事,试探着问道:“沈阁老当日曾言,让我逃离此地,是让我去魔域吗?”
“是啊,那里最适合你了。”沈山河点点头,笑着问道:“动心了?”
江浩叹了口气:“我看似天资不俗,修为进益不断,但实际上,也是遭人嫉恨颇多,举步维艰。”
沈山河摆摆手:“你不用试探我,我告诉你吧,你现在风头太盛,很难逃得掉了。为今之计,多修行少惹事,早日把修为夯实,实现真正的水玲珑修为,到时候一切都好说了。”
“多谢阁老提点。”江浩施礼道。
沈山河笑道:“被你七扯八扯,忘了正事。我听说了此次魔域试炼之事,有个忠告送给你,离皇族的人越远越好。”
“为什么啊?”江浩不禁问道
“你的心机太差,很难对付他们。还有,距离试炼还有几日,你要不要去炎寒二洞淬炼一番?”
江浩不由打了个哆嗦,炎寒二洞的记忆太过深刻,提起来就害怕,他颤声问道:“必须去吗?”
“随你的便,那炎寒二洞虽然险恶,但和你竟然很是契合,别忘了,你最大的收获,就是来自那里。”沈山河笑呵呵劝道。
江浩无语了。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轻视学宫第一战力之人的规劝。哪怕这种规劝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
“那……需要向玲珑阁报备吗?”江浩又挣扎了一下。
“报备个屁,我和姓于的说了,这几日你跟着我,为魔域试炼做些准备,那小子乐得胡子都抖掉了好几根。”
“那……好吧。”
“走吧。”
“现在就去啊?”江浩有点慌。
“你以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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