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在乎林朝夕的威胁,催命的嘶哑报数。
林朝夕就像是一个被卖进勾栏的花魁,在我这位大豪客面前,羞涩又窘迫褪下所有伪装。
这一刻,林朝夕又是羞恼又是无助。脸上现出九分的焦急,剩下一分是对胜利的渴望。
“八!”
“七!”
“成交!”
暮地间,林朝夕狠狠跺脚,银牙咬紧恨声疾呼又慌又急。
“快说!没时间了。快,快说啊你……”
“你讨厌你!”
我手一翻,镇山撑凭空冒出:“方州现在的办公地址?”
轰!
林朝夕就像是触电那般,卡姿兰大眼鼓圆,眼珠暴凸。
眼瞳里尽是最深的错愕和决然的不信。
瞳孔深处泛起滔天巨浪,如我斩龙时候的地震,连绵不绝。
“五!”
“四!”
“三!”
“在国……”
千钧一发之际!
林朝夕如梦初醒,急速报出地址。
说话的同时,一只手急速从我手中抓起虎撑。
“一!”
宛若新千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林朝夕看着我手里的五千块现金,神魂飘飞。
她的整个人仿佛劫后余生那般,额头汗珠渗出,香汗淋漓。
满空尽是那馥郁的桂花香,芬香飘逸,令人沉醉。
“谢谢!”
我神色依旧,木然道谢,声音走样。
“我谢谢你个头!我才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你个混蛋,给我挖坑下套!”
“你耍我,你玩儿我,还好意思收我五千块……”
林朝夕手里握紧虎撑,惊魂未定对我痛骂,尽情发泄对我的愤恨和憎恶。
突然间,林朝夕捂住嘴巴,满是惊恐!
一股比桃花还要红的潮自脖颈生起,迅速蔓延全脸。
到最后,就连那耳根都红透!
“混蛋!”
“你……”
回醒到自己说错话,林朝夕痛骂出口,却又扭捏得不行,恨不得在地上抠出避难室。
偏偏的,在隐藏的摄像头窥视下,她却是摆出一副淡然怡静冰清玉洁的沉稳微笑。
那幅样子,言语难述,好看得不得了。
这个女孩,城府心机足够的深,演戏足够的真,着实叫人惊叹。
我没多言,拾摞物件,擦着林朝夕身畔慢慢走向靠站的457路。
就在这时候,突然林朝夕叫住了我:“童先生!”
转过身的功夫,林朝夕的声音又变了一个调。
她冲着我身后的摄像头轻然招手,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童先生,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只管送过来。”
“我一准儿给你好价钱!”
银杏树下,薄雾如纱。
林朝夕霞飞双颊,带着惊心动魄的美,在秋雾中渐渐隐没。
“林小姐,您相机。”
朦朦薄雾中传来林朝夕的痛斥。
“你才像鸡,你全家都是……”
忽然,一声惊呼刺破宁静的大柳树初晨。
“呀,我的相机!”
“我相机,我相机,快停下……”
半夜秋雨浓雾散去,露出水洗过的蓝天。
秋分后的第一缕阳光懒洋洋洒出东方。
香山的红叶悄然吐出一丝生涩的初红,还挂在大水井旁老槐树叶上的秋雨慢慢变成凝结成珠,悄然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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