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颐和堂里的差越发难当了,不但没有半点儿油水可捞,时不时地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人针对。
而屋子里的哪一位更是难以伺候,性格古怪,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为难人。
也就只有一个梁妈妈,这么多年的老仆人了,这才能够安然伺候在前。
可若是梁妈妈都吃了挂落,她一怒之下走了的话,她们这些人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毕竟以梁妈妈这么多年在跟前伺候的资历,在这把年纪提出要离府,想来以谢家的门楣也不会强留。
因而众人的情绪都紧张起来,生怕这场祸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然而屋子里跪在齐氏面前的梁妈妈却显得十分淡定,甚至淡定的有些可怕。
额头上的血留下来,从她的眉骨划过,一直蔓延到她的下巴,她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似的。
“奴婢实际上一直都是个不大中用的,从前您就不大喜欢我,可是对于奴婢来说,您就是奴婢这辈子的天。
除了伺候好您,奴婢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是必须要做好的,这么多年,太太您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奴婢一直在想,就这样什么事儿都不多想想,就只是听您的吩咐,这真的就是最好的仆从么?”
齐氏气得瑟瑟发抖,感觉胸口闷疼闷疼的,不得不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喘着气看着地上的人。
听到这话她咬紧了牙冷笑道:“是,原来你都是一直在装相从前我不大喜欢你,你便记到了现在,所以到如今要同外人一样来这般欺侮我,恨不能让我死在你面前才好。”
这样严重的话,别说梁妈妈,想来任何一个底下人,都未能在自己拆主子口中听到。
<bD/> 虽然梁妈妈今日打算好了,不管不顾也要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然而听到齐氏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
她连忙俯下身子,认认真真磕了个头,在地砖上留下一道血印。
“太太,您要怎么罚奴婢,怎么责备奴婢,奴婢都没有二话,今日却是是奴婢忤逆了您,可是太太,您是不是忘了,奴婢甚至都不是老太太送到您跟前的,奴婢是老太爷当年调给您的。”
齐氏愣了一下,随着梁妈妈的话,想起了自己已经过世多年的父亲。
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好像心底里某一根弦,忽然间就被触动了一下。
很久很久以前,她似乎确实与现在的自己不大一样。
那是……
在父亲还在世的时候。
齐氏怔怔地想着从前的旧事时,梁妈妈再一次开了口,“奴婢承老太爷的嘱托,这辈子都好好照顾太太您,这一点,奴婢到死都不会忘记。”
她终于再一次抬眼,这一次她目光诚挚地看着对面的妇人,“太太,奴婢必须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您仔细想想,对于从前三姑娘的事儿,您的心里真的没有底吗?还是说……”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终于接着开口道:“这又是一次为了那一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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