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宠在半梦半醒的朦胧中沉浮着,耳边从寂静慢慢变得嘈杂,这种嘈杂不但不让人厌恶,反而使人心旷神怡。
鸟鸣啾啾,清澈悦耳;风吹树叶,沙沙如海;不知名的动物发出呼唤同伴的声音,声音细软,如向母亲撒娇的孩童。
她如躺在丛林中的湖面上,四肢舒展,轻松慵懒感从心头扩散到四肢,全身都软绵绵的,说不出来的舒心。舒心到她甚至都不想睁开眼睛。
这种感觉持续了不知多久,残存的一丝理智在她脑中尖叫:快醒醒,你被注射了麻醉剂。
警铃大振,鸟鸣、风声、兽语都变得呱噪刺耳,她猛地想起了入梦之前的画面,提着她的包坐在门外的叶时朝,让她脱掉上衣的护士,以及后脖颈处猛的刺痛……
“啊……”她惊叫着坐了起来,这一惊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醒了?”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说着话靠了过来,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汗,心疼道:“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刚睁开眼睛,起初视野是模糊的,过了一会才缓缓聚焦,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白皙精致的男人面孔,接着才看到自己的所在。一座木质的房子,屋顶和地面、床、家具全都是木质的,身下的木床上铺着洁白柔软的动物毛皮,半透明的窗帘外有阳光透进来。还有空气,空气是潮湿清甜的,好闻极了。
男人见她木愣愣的四处看,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脸,“还没清醒?”
她的意识这才慢慢回归,分辨出眼前男人的脸,不太确定的喃喃问:“小白?”
之所以不太确定,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跟她熟悉的小白有些不一样,她熟悉的小白,眼神总是纯净的,即便她有爱慕,也是克制的,并不像眼前的男人一样,双眸中充斥着的占有欲,丝毫不加掩饰。
“是我。”白亭年笑起来,精致的五官如这间木屋一样干净温柔,“你终于清醒了。我还担心派去接你的人下手太狠,伤到你了呢。”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狠狠刺入辛宠的心脏,疼得她一阵抽搐,躲开他的手,抱着薄薄的被子,朝边上挪了挪。
“小白……怎么能是你呢?”
“怎么不能是我?”她的躲避让白亭年有些受伤,“是我不是很好吗?我那么爱你,就算伤害自己,也不舍得伤害你。”
说着他眸光眷恋,伸手想要帮她理一理额前的乱发,被她坚决地挡开了,眼神锐利地瞪着他:“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都是演戏?”
白亭年没有说话,锲而不舍想要理好她的乱发,被她挡开数次之后,终于发怒了,双手猛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黑眸中的深情全都变成了一腔怨气:“我是不是演戏,你不知道吗?我有多爱你,你真得没有丝毫感觉吗?还有,你问问你自己,是否怀疑过我?怀疑我为什么没有对警方说?说明,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辛宠,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不要骗自己。”
辛宠身上药效刚过,全身还是软绵绵的,怎么是他的对手,被他压着手腕压在床上竟然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变得面目全非,心中痛楚无法言喻。她不想看他,那双曾经仰慕地望着她的双眸里只剩下了疯狂。
“我们相处那么多年,就像姐弟一样,我对你当然是有感情的。”辛宠缓缓说,声音嘶哑,带着哽咽,“就因为我把你当弟弟,所以任何事情都不会往你身上想。即便有了怀疑的苗头也被自己掐灭了,我对自己说,这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最善良不过,他不可能有问题……今日,你还真是用实际行动,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是你弟弟?”白亭年咆哮起来,“我不想做你的弟弟,我想做你的男人。”
“我已经有男人了。”辛宠看着他,目光坚决,“这辈子就只有他一个男人。”
https://xianzhe.cc/book/499/1107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