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半哄着说道:“茶饭这些奴才都有按时叫人提醒主儿在用的。她母亲风寒重,许是还得几日才能回宫。咱不好说人家母亲病着,这边就要把人接回来的。那显得您这皇家女婿不孝顺了。”
“皇门大街离皇宫挺近,她这七八日一次没回来过么?”傅景桁蹙眉,颇有些幽怨道:“许是我睡着的时候,她回来看了看我又走了?”
老莫点头,“是呢,主儿七八天里来了两三回,见您睡着,她坐一会儿,给您掖掖被子,摸摸您额头,她便又回薛府去了。”
傅景桁掀开了被褥,看看窗外景色,今日雪挺大,他趿了短靴,去衣柜跟前捞了二件衣裳,他看见文瑾在衣柜里的衣裳都还是秋季的单衣,他皱眉道:“怎生衣柜里没有她的棉衣,她的衣裳都还是单衣,这叠放位置如去年时没有差别,倒像数月没动过了,我那日搁在她衣服上的腰带还在呢?近日她照顾朕,不住龙寝么?”
“在这边住的。”老莫哪料到皇帝会如此敏感,连瑾主儿衣裳叠放顺序都记得,连忙说,“棉衣收拾起来了,拿去了薛府。”
皇帝生性多疑,醒来七八天,一回文瑾都没见着,他本来就依赖文瑾,他联想到梦境里文瑾在漆黑的房间拿着夜明珠的场景,他便更焦躁了,他将拿出的二件棉衣穿上,“朕去一趟薛府,看看她。”
“爷,您身子不好,切莫出去再染了风寒,许方海说,您起码得半年才能恢复康健。您需要静养。”老莫劝道,“主儿她...她过三五日就回来了。”
傅景桁言道:“她母亲身子不好,原朕就该去探望。离得近,又不是远,去看看就回来了,朕感觉还可以,不似你说的那般虚弱。”
说着往出走,刚走几步,便觉得身体承受不住,压着心口喘个不住,嘴唇也白了,毕竟换血后,身子里只有常人一半的血液,他身量高大,勉强维持生命,是需要长时间静养的。
“爷,您可莫任性啊,您出这一趟门儿,身子坏了,瑾主儿她不担心您么?”老莫连忙搀住,试着让皇帝打消去薛府的念头。
“备车辇。”傅景桁不听,叫老莫备车辇,越不让去,越想去。
老莫见拦不住,左右薛府那边也是打了招呼的,都不会拿龙体开玩笑,他没有办法,便备了车辇,随皇帝去了趟薛府。
皇帝进院找人,在文瑾卧房前摸了摸桃花树干上的雪,他来得突然,语嫣同薛相自堂屋迎出来。
薛相国说,“您如何来了?是否同臣谈边疆战事?”
“是。”傅景桁也十分挂心大盈同南藩边疆之战事,他在院中四下里看看,不见文瑾身影,他内心的焦灼更为浓重,他最后将目光落在语嫣的面庞,问道:“伯母您风寒好些了么?”
语嫣欲言又止,女儿落在敌国营内,生死未卜,她这当娘的心内记挂不已,她终于还是按照大家对好的话,总不能叫皇帝心绪大动再身体不好,“好些了。亏您抬爱,叫那孩子回来照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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