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意识到自己败了,曾经风光一世,身为摄政王在朝里呼风唤雨,也曾经占据漓山称王一方,终究是败北了,每每在室内独坐,人在落魄时,就会念及二个孩子,阿州和瑾儿,这二个孩子都不如他心狠,被他教养却都想做好人,他始终不愿承认自己内里有善的成分。因为自从他手刃了先皇,他便与善字无关了。
也会想同夏苒霜在有生之年再见一面,问问她是否后悔过弃他而去,不知此生能否再相见,正看书,忽然听见文瑾在唤他。
文广握在书页的手猛地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思女成疾,便听见二年不见的女儿的声音来了,他便扭头去看窗畔,他见文瑾立在窗外看他,忙起身把门拉开,不敢置信的望着文瑾,“女儿。是你。”
“嗯。阿爹。我来看你了。”文瑾眼眶有些发酸,上回见还是义父要她同大盈南宫玦来往争取兵权那回,后来她背叛义父,替景公争取了兵器,义父便被驱逐出京,往后再没有见过,“有二年不见了。”
“女儿,你来看望为父了。为父还以为你怕为父如今是逆贼,会累你名声,早把为父给忘了呢。”文广颇为失落。
文瑾提着食盒进来,将菜肴摆上,又为文广斟酒,“女儿一天没有把阿爹遗忘,女儿此生忘记谁不可能忘记阿爹。早劝阿爹不要做坏蛋,死了下地狱也会受到惩罚的。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替阿爹赎罪。不知因为阿爹吃了多少苦。你可改了吧。”
文广听说文瑾因为他而被逐出国门的事情,当下里也心疼女儿,“你作什么背叛阿爹?你不背叛阿爹,阿爹就是皇上了!服了你们兄妹。阿爹前面造反,你们俩后面拆台!白眼狼。”
“我任由你胡来么。那么多火药石,炸死了旁人,你也活不了啊。再说了,老百姓多无辜呢!你个坏蛋!”
文广被女儿骂笑了,喝了口女儿带的杜康。
“那是夏苒霜欠我的!傅弘殷欠我的!为父辅佐先皇登基,怎奈他背信弃义夺我心头所爱?为父与夏苒霜有信物为聘,她怎可另投他怀!为父一心一意对待他二人。落得被他二人双双背弃,那才是不仁不义呢。本王如何甘心?”
文广将手重重拍在桌上,曾经同先皇征战四方的兄弟情分,以及同夏苒霜情投意合的过往都在心头交织。他思及生平,不由失神。
“义父,太后娘娘说她嫁错人了。但她不后悔。因为她的孩子必须是人中龙凤。这是她的选择。”文瑾缓缓道。
文广闻言,肩头一震,“她...她说的?她亲口说她嫁错人了?”
“嗯。”文瑾应了,“她说你对她挺好。也曾帮助过她。”
文广便缓缓的坐回椅上,心头对夏苒霜的恨意有些减缓,或许从不曾真正恨过吧,不然怎么会让她的孩子活下来,并且登基,他是很矛盾的,一边恨不得杀了景桁,一边在一次次他的成长中他会觉得欣慰,也会在漓山大劫被阻止后,他会感到感激瑾儿阻止了那场劫难,他喃喃道:“过了二十八九年,她说她嫁错人了。本王等她这句话等了一辈子。”
〵文瑾过了许久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文王,后小声道:“阿爹,太后娘娘现在有危机。娄太后要加害她,损害她名声。并且要推翻她的孩子。娄太后本是您的一颗棋子罢了,如今跋扈欺主,欺到您的头上,威胁利用起您来,这样成何体统呢?”
文广听见夏苒霜有难,不是自己欺负她,是别人欺负,他就心里不如意了,他说,“姓娄的贱人是作死。以前见了爹她就跪着谄媚,眼下里过来平起平坐叫我文广。我早看她够了。”
“阿爹,没有您,哪有她的今天。您不发威,她当您是病猫啊。听说近日就要上朝堂把皇帝逼在金銮殿上逼宫。这天下,不是景公做主,也当是您啊。怎么叫个跳梁小丑在乱蹦跶呢?”文瑾小声慢慢地引导老爹,“再不行,不还有我的林儿吗?金銮大殿又与她姓娄的有什么关系呢。”
文广睇了眼文瑾,“你在这给你爹下套呢。知道你对那小子动凡心了。不指望你害他助我夺江山了。本来安排你做棋子,谁知给景桁安排个贤内助。再指望你,爹就没命了。你放心吧。阿爹和景桁和她娘的恩怨,自己有分寸。不会叫傅昶母子牵着鼻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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