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馨双唇紧抿,挑眉默认。徐凯舌尖顶了下腮,眼神幽深没说话。
仁馨无计可施,与其等着人来了难看,不如提前打好招呼:“你知不知道,狐狸分公母,狐狸精……也可能是公的?”
聪明如徐凯,他只是怔愣了半秒,瞬间恍然,脸色犹如十倍快进的天气预报,晴、雨、多云、冰雹、雾霾……滚动播放,从难以置信到森冷阴郁,最后完全黑了。
徐凯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犹如吃了只死苍蝇般恶心,他的家教允许他生气、发怒、憎恨,但却不能去歧视。他真心感谢仁馨告诉他真相,他觉得他需要回避。
他仰着头,深吸口气对仁馨说:“我去隔壁病房等,我怕我忍不住再揍那个‘男小三儿’一顿。”
仁馨不以为然:“小三儿就小三儿,前边加什么‘男’呢?你这是歧视女性。”
徐凯往护士站走去,声音有气无力:“你说歧视就歧视吧……”
许玖玥和张超来的比预计要快,张超手里拎着一袋混合水果和一箱牛奶,站在那儿手足无措。
许玖玥淡定地对他说:“站这儿等会儿。”
许玖玥进里间,见齐妙已经穿好拖鞋,欠着身子坐在床边。
齐妙借着许玖玥的力站起身,走到客厅沙发旁,仁馨帮她垫了个枕头,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没人让张超坐,他就那么站着,许玖玥发现这样看他还得仰头,凭什么?就轻抬下巴点了一下对面的椅子说:“坐那儿。”
张超走近,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
仁馨撇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谁了?”
齐妙不说话,张超就那么哈着腰,撅着腚,低着头说:“齐妙,对不起,我们不该骗你,宏宇也不该对你动手。我们对不起你……”
许玖玥听着真是仿佛喝了催吐剂,冷冰冰地说:“你代表不了李宏宇,用不着你道歉,李宏宇既然有胆子伤人,就等着坐牢吧。”
张超身子一僵,腿软了一下,他直起身又迅速弯下,连着鞠了四五个躬,嘴里的“对不起对不起”逐渐哽咽。
几人真是看够了张超这副大杯绿茶的婊样,许玖玥和仁馨呼吸都急促起来,刚要发飙,齐妙说话了:“你坐吧,坐下说。”
张超身子微顿,僵硬地斜退了几步坐下。这是齐妙在他俩‘奸|情’败露后第二次见张超,她此刻心情非常平静,她不知道如果张超是个女人,比她漂亮,或者比她有本事,她会不会自惭形秽、伤心难过。所有假设都不成立,张超是个男人,单这一点,她好像只能输的心服口服。
齐妙看着张超淡淡地说:“你们不必道歉,因为我不会原谅。”
张超的脸越皱越紧,许玖玥烦透了,仁馨突然说:“我去!你能别哭了么!我想抽根烟缓缓。”说完站起来步伐紊乱地往外走,活像个瘾君子。
许玖玥往后一靠,捞起个抱枕抱着,不说话也不动。
齐妙不动声色地看向张超接着:“你们既然已经接受了徐凯的赔偿,那咱们来说说我的伤吧。”
张超忙说:“我们赔偿!宏宇不能坐牢,他才刚毕业,刚拿到正式编制,他真的不能坐牢。”边说边哭着摇头,明显努力克制,但眼泪还是唰唰地流。其实张超平日里一点也不娘,干干净净的很阳光,待人接物也很有礼貌,不能说多有魅力吧,但起码没有现在哭不停的样子这么讨人厌。
齐妙:“如果私了,我的伤明显比李宏宇的严重,我也是刚拿到正式编,节后单位复工,我至少要请假到月底,工作不等人,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我?”
许玖玥也明白齐妙不想把人往绝路上逼,人活着图个心安理得,任何一个普通家庭供出个大学生都不希望他身陷囹圄。
张超眼神左顾右盼,犹豫道:“我已经给宏宇妈妈打电话了,说宏宇惹事儿了可能会坐牢,他们随时准备过来……”
许玖玥登时被气到无语,齐妙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质问道:“你威胁我?拿老人威胁我?”齐妙心里立刻有了计较,这招儿怕是李宏宇出的,张超不可能这么了解她,可李宏宇知道,她很孝顺。
张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或者说是话说早了,忙又摇头又摆手地说:“没有没有,这么大的事儿我做不了主,而且如果赔钱的话我和宏宇也拿不出那么多……”
许玖玥打断他:“你们能拿出多少?”
张超没想到许玖玥这么直接,这个数目他也没想过,也没法跟李宏宇商量,只喏喏地说:“我也是今年毕业的,没什么积蓄,信用卡能刷出一万……”越说声音越小,显然是没脸再说。
齐妙心里对李宏宇那一丁点儿的可怜几乎被消磨殆尽,她语气平静,似带嘲讽:“太少了,不够。”她想起身,却一下子没站起来,忽又想到什么,坐好接着说:“你如果让李宏宇父母来找我,或者跟我联系,我就把你们的事儿告诉他们。”
张超果然慌了,老家那边很多同学也都是邻居,很多父母也都是同事,他确信他和李宏宇现在都承受不住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
他哀求:“别别,我们把你朋友赔给我们的五万也拿出来,再凑凑……”他目光恳切,夫夫有难,还真是郎情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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