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连滚带爬地从石壁上下来,来到这山坳平坦的入口处,周围树木繁多,杨秋发觉此地若不是从上向下看,是很难被发现的,果真是藏身的好地方。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鞋底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在这寂静的山岭之中,显得格外响亮
此刻的杨秋,又哪里顾得上这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明亮的宝贝,心剧烈的跳动着,他期许着能把自己的赌债都清了,再买个跟镇里吴厂长一模一样的大摩托车,该有多威风啊!
要是还完赌债的钱不够买那拉风的大摩托,买个自行车,也是极好的……
杨秋走近一看,果见那马老大右手中攥着一条红色绳穗,绳穗末端有一椭圆形翠玉,虽是午夜,也能清楚辨得其轮廓,端地是一件好宝贝!
杨秋毫不迟疑,从马老大尸体手中拽出这宝玉,捧在右手掌心中,凑于月光下细细端详。
这宝玉通体明澈透亮,如茶杯口般大小,白莹莹如雪,无一丝杂质,整体椭圆,如人眼般形状,顶尾两端各有一孔,尾端挂有红绳穗,顶端无绳。
握在手中凉气逼人,结合这奇怪的形状,在这寂静无人的山坳中,竟显得有些诡异……
杨秋思忖着,应该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他刚要离去,发现马老大左手腕处有绿莹莹的幽光在跳动,杨秋近前去看,但见这发光之物,竟是一块手表,不觉心中大喜,当时那个年代,手表可是稀罕玩意,那是有身份之人的象征,想这吉盛镇有手表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自己今天真是走了大运了。
杨秋连忙上前观察如何摘表,他机灵过人,知道不可留下指纹,在观察了一番之后,发现这手表解法与腰带无异,于是双手齐上,毫不费力地解下了这手表。
这是杨秋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手表,圆形的表盘如袁大头币般大小,十二个针尖般粗细的夜光条均匀分布在表盘上,时分秒针的末端也各自有一段夜光的设计,那绿莹莹的秒针欢快地跳动着,太神奇了。
杨秋兴奋地把玩着手中的腕表,不料这血眼玉一失手,滑了下去,不偏不倚地落在马老大流出的血中,杨秋迅速拾起这沾了血的宝玉,抓一把干净的雪,蹭了几蹭,和这腕表一道,装进上衣口袋里,走出这山坳,分辨了下方位,快步朝白银村的方向走去。
杨秋边走边回忆今晚这奇遇,这大名鼎鼎的“马岭二盗”,今日竟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双双毙命,并把这两件宝贝白白送给了自己。
早就听闻这二人盗了不少稀世珍宝,此等见过大场面的人,竟会为了这一块小小的玉石,互下杀手。
这宝贝一定很值钱。
自己翻身的机会,总算来了……
想想前些日子,问亲戚朋友借些赌资,大伙非但不借,还将自己好顿数落……
“等我发财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沾我光!”
杨秋竟不由自主地对着这无人山野,发了句狠话……
还有这吴厂长,自己平日里没少奉承他,今年早些时候,这粮库招聘临时工,这姓吴的秃头第一个就把自己名字划掉了,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当盘菜……
想着想着,白银村的全貌便出现在眼前了……
杨秋家住村东头第一家,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为啥自己家里还亮着灯呢?
杨秋越想越觉不对劲,脚下这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不多时,来到门前,院子里拴着的大黑狗,见主人回来了,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杨秋听见屋内人声嘈杂,心里多少有些慌了,忙推开大门,朝房门跑去……
行至一半,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房中一前一后走出二人,径直朝自己走来,这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二哥杨夏和二嫂秀芝。
“二哥,这大半夜的,你俩咋……”
杨秋话没说完,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疼,右眼前金星直冒……
“畜牲……”杨夏举起左手掌,又想拍下去,秀芝连忙身体向后倾斜抱住杨夏……
“孩他爸,差不多行了,外人都在呢,有事等人走了再说!”秀芝连忙说道。
杨秋捂着右脸,有些发懵,放在往常他早就一蹦三丈高了,但今日见杨夏这阵势,他察觉家中定是有事发生了。
他连忙转头问二嫂,发生了什么事,二嫂一边安抚着杨夏,一边对他说:
“晓芳今天从炕上摔落了下来,破了水儿了,我跟你二哥当时也不知道,多亏你家这户好邻居帮忙,否则……”
杨秋只觉得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
“晓芳现在怎么样了,孩子……孩子保住了吗?”
“保住了吗,保住了吗,你特么也配问,我告诉你,你就耍吧,迟早耍得你妻离子散,众叛亲离!”杨夏大声骂道。
“二嫂……”杨秋没再理会杨夏,急切地盯着秀芝。
秀芝刚欲说话,忽从屋内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杨秋脸露大喜之色,向屋内奔去。
身后二哥的骂声,都被他屏蔽了……
开了外屋门,大哥和大嫂正在外屋嘀咕着什么,见杨秋来了,互相对视了一番,就停止了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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