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看着这一幕,亦是一脸欣然,他就是要留住这些人,让他们在这里扎根。
有人,才能创造价值!
不然即便大明版图再扩大一倍,也只不过是个纸面数字罢了。
连续跟进十余日,李青见一切步入正轨,且按部就班地执行,他便也不再东奔西走,放松下来。
…
现在的石亨,十分庆幸自己没揽下一把手的位置,这些天,他基本上啥活都没干,净享受了。
不是懒,而是这方面他真不在行。
帅营。
石亨拎来酒肉,找李青喝酒。
“先生,我真是服了,没想到你不仅跟文臣干仗厉害,处理事务也是一把好手。”石亨心悦诚服,举杯道:“活该你当大帅。”
李青摇头失笑,举杯就唇,刚喝半杯便停了下来,道:
“你也别真做甩手掌柜,多去看看,你在军中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督促他们一下,离三九天可不远了。”
“成,这都不叫事儿。”石亨笑着点头,“明儿我就去转转,让那群兔崽子麻溜点儿,娘的,可别被蛮子比了下去。”
李青蹙了蹙眉,纠正道:“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说为好,他们已经投靠大明了,虽然不是汉人,却也是大明人,不利于融合的话,别再说了。”
石亨撇了撇嘴,没反驳,却也不以为然。
李青不禁苦笑。
关内关外大融合,是一个很长的过程,除却地理因素,人心也是一道天堑。
这时代,华夏民族自豪感、优越感,不是一般的强,简直……刻入骨髓!
上到皇帝,下到庶民,皆是如此。
大明以外,尽皆蛮夷!
哪怕是太监,都一口一个蛮夷。
这并不只有文人才如此,而是……大明所有人。
华夏,有礼仪之大故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
这骄傲发自内心,并非刻意为之。
不过话说回来,文人常称:四海之夷,不习教化;倒也不全是为了贬损而贬损。
确有好多小国,还未开化,甚至…还处于原始野蛮阶段。
这种偏见并非毫无依据,尤其是对元人,这个入主中原百年,且对汉人造成了很大伤害群体;
尽管过去了百年,仍有许多人不待见他们,这也对真正融合带来了极大阻力。
这可不是皇帝说一句,“以后都是一家人。”就能解决的,人心里的成见,可没那么轻易消失。
当然,有民族自豪感,是件大好事;记得历史,尊重历史,也很有必要。
不能扼杀!
李青叹了口气,道:“你多看着些将士们,人家来投奔大明,咱们至少不能冷眼相对,这一步棋十分关键,不容出错。”
“昂,放心吧。”石亨点头,“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轻重,不会误了国策。”
李青轻轻点头,将剩下半杯酒一饮而尽,道:
“对了,这次来的时候皇上特意嘱咐,让我多关照一下抚宁伯朱永;这个人我不熟悉,你和他打过交道,觉得此人如何?”
石亨一仰脖,又是一杯酒下肚,他喝得有些急,咳了好一会儿,才道:
“还不错,在打仗方面有一定天赋,为人也比较低调,个性不张扬,比较谦虚,颇有…姑且算是儒将风范吧。”
石亨又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他应该是得到了皇上的暗示,做事很有积极性。”
〵“嗯…”李青缓缓点头,“改日我观察观察,真如你说那般,倒是可以培养。”
顿了顿,“你上岁数了,这酒啊……解解馋也就是了,莫贪杯。”
“昂,我知道。”石亨叹道:“他娘的,这不服老是真不行啊。”
李青好笑点头,“你也算是一路爬上来的,眼下到了享福的时候,理应多注意保养身体才是。”
“你看,又开始了。”石亨无奈摊了摊手,随即,眉间一挑,“听你刚才那话意思,莫不是也想跟于尚书那般……急流勇退?”
李青没有避讳,坦然道:“不错,待朝局稳定,我也想退下来,做些想做的事。”
石亨不解:“没记错的话,你也才五十出头,身体又这么好,干嘛急着退下来?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新帝也明显对你颇为信任,加上你的手段……那些人奈何不得你。”
李青轻笑道:“我退下来,只是我想退下来,跟那些人无关。”
“别呀,”石亨急了,“你要走了,以后我找谁喝酒?”
李青哈哈一笑:“放心吧,朝局未彻底安定前,我不会走。”
他悠然一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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