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对其余闹事的众人道,“诸位学子,家中可有姊妹?本王想问一句,女子守寡,可是她们的错?”
在这个重视人丁兴旺的朝代,极少有人是家中独子,自是有姐有妹的。
大多数人是听闻逍王在玉幽关暴政,欺压书生,事情闹得满城皆知,逍王却没有任何表示,在大家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本着同为读书人的惺惺相惜,加之他们还未曾被世道磨灭的热性,才出现在了这里,听了顾逍这话不由想了想。
胖书生见此,忙道,“逍王不要混淆视听。”
“在本王看来,守寡并非她们的错。”顾逍没有理会带头闹事的男子,说出自己的看法,“夫妻本为一体,携手共撑门户,若没了丈夫,这个门户就得靠妻子一人支撑,女子本弱,会比旁人更艰难些,天道本就对她们不公,缘何世人还要低瞧她们?”
顾逍眸光扫视众人,声音平稳持重,“若有男子不介意女子身份,愿娶她为妻,与她共撑门户,共育子女,有何不可?她们比寻常女子差哪了?”
“逍王你这是狡辩,是在为你们自己开脱。”人群里爆出一道不满的声音,说完,他便矮了身子,低了头。
顾逍精准看向他,“本王无需狡辩,本王的确在玉幽关鼓励寡妇再嫁,且,本王还会上书陛下,请求他将此令在整个大夏推行。
我大夏守寡女子何其多,她们或许已经做了母亲,或许刚出嫁还未来得及有孩子便失去了丈夫,甚至还未嫁便做了望门寡。
同样都是人,为何她们就不能有新的生活,就只能一人辛苦拉扯孩子,伴着青灯古佛空度余生,亦或者一辈子被困在内宅不能见人?
诸位都是大夏学子,是大夏的希望,诸位可否告知,大夏律,有哪一条禁止寡妇再嫁?诸位又能否替那些失去丈夫本就艰难的女子,设身处地想一想?”
书生们窃窃私语,一个大胆的往前一步,站出来,“王爷你上面说的这些都是男子自愿娶,可你却逼迫邵书生娶寡嫂。”
“本王不曾逼迫一人。”顾逍眉目浩然,“诸位可曾想过,邵逸凡既然要谋杀继子,为何不在玉幽关动手,亦或者路上动手更合适,却要在京城天子脚下,自毁前程?”
“邵兄亲口认罪,说是被你逼迫着娶自己的嫂子,罔顾人常,逍王你位高权重,自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胖书生又叫嚣着,企图煽动大家的情绪。
顾逍颔首,“那诸位便听听邵逸凡父子亲口所说吧。”
父子?
邵逸凡被关在大理寺监狱,能说话,那孩子都死了,怎么说话?
有人发出疑问。
顾逍朝人群中看了一眼,莫离抱着青书站到了马车上,便于众人看到。
青书本来就是个老成的,否则当初也不会为了撮合母亲和叔叔半夜前往逍王府,今日为此来此,他很清楚。
握了握拳头,他先是朝众学子长揖一礼,“小子邵青书见过各位。”
“邵青书?”有书生疑惑对身边人道,“好像那个被邵逸凡杀死的孩子,就叫邵青书。”
“对,就是这个名字。”有人附和。
便有人问,“你是邵逸凡的继子?你没死?”
青书扬声道,“对,我没死,但也差点死了,我中了毒,是郡主和王爷他们救了我,但给我下毒的并非我的父亲邵逸凡,而是将我们从玉幽关抓来京城的人。
我刚出生就死了爹,是父亲退学回家帮着娘一起养活我,父亲待我如亲生,怎会害我,父亲和娘的婚事也是我求到逍王爷面前,请他为我娘和父亲做主,才成的亲。
青书感激各位学长为我父亲抱不平,但青书不得不提醒诸位,你们被人利用了。”
“他肯定是假的,邵逸凡自己都认罪了,要不就是被逍王胁迫才说了这些话,毕竟那是当朝亲王。”有人反驳道。
青书站得高,也瞧得远,便指着不远处跟着伍冲过来的邵逸凡道,“我父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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