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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么办?”
见儿子这般无用,沈三贯长叹一声道:“扩儿啊,平日里让你多去柜上跟着学些东西,你就是不听。整日和一帮酒肉朋友拈花惹草,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明白。”
见父亲责怪,沈括连忙道:“儿子知错了,还请父亲指点。”
沈三贯面色一板道:“为父且问你,粮价为何会变?”
沈括心道这算是什么问题,父亲也太看轻我了。
“回父亲大人的话,农户种粮看天吃饭。若老天爷赏脸,收成好了粮价自然压的低。若天灾不断,旱灾蝗灾跟着来,那必定颗粒无收,只能靠仓中存粮,粮价自然就涨上去了。”
见儿子一副沾沾自得的样子,沈三贯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哼,那我且再问你,本朝何处产粮最多?”
“自然是湖广。”
作为南直隶首屈一指大粮商的儿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沈括还是能答出来的。
自家常常会雇船队从武昌运粮拿到南直隶来卖。
走水路运送粮食耗损甚少,一进一出却是能够赚取不少的差价。
原先南直隶也是产粮地区,甚至有苏湖熟天下足之说。
但自嘉靖朝奉行改稻为桑的国策之后,江南尤其是浙江、南直隶等地多把农田改为种植桑树。
种植桑树带来的收入虽然高了,可粮食便不够吃了。
江南人口稠密,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只能从湖广调粮。
是以便有湖广熟,天下足之说。
对自己给出的答案沈括十分满意,等着父亲赞扬一番。
可沈三贯却继续问道:“如今湖广粮价如何?”
“这...”
沈括有些挠头了。
他只知道湖广产粮最丰,但具体粮价如何却不知晓。不过应该不会很高吧?
“孩儿不知。”
沈三贯冷冷道:“如今襄阳、德安、荆州、承天四府在闯部白贼手中,与朝廷官军对峙。官军几十万,军粮消耗甚巨,今年以来粮价已经翻了三倍了。”
沈括连忙道:“这不是好事情吗?湖广的粮价涨了,咱们跟着涨,合情合理啊。”
这下沈三贯真的要气吐血了。
“你,你怎么如此愚笨啊!”
沈括一脸委屈,嘟囔道:“儿子愚笨还请父亲明示。”
沈三贯哼了一声道:“湖广自成一系,粮价怎样朝廷管不了。但若是南京的粮价也像湖广那样疯涨。朝廷是会开仓放粮平抑粮价的。”
“这是什么道理。朝廷的手伸不到湖广,就知道扰乱南直隶的行情?”
沈括直是愤慨不已,不住挥舞着拳头。
“所以粮价不能猛涨,只能慢慢来。”
沈三贯捋着胡须道:“等吧,山东不也在打仗吗?朝廷的存粮怕是要调得差不多了吧?”
“那又有何用?粮价还是涨不上去啊。”
“你,你!”
沈三贯真的是快疯了。
“眼下咱们不敢贸然涨价,是因为朝廷手中还有存粮。咱们涨价朝廷可以开仓平抑粮价。若是朝廷的存粮都调去了山东,咱们再涨价,朝廷拿什么去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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