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李清懿上了马车离开,二夫人跟一双儿女在府门前眼巴巴的望着。
二姑娘李妙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大姐姐怎么就走了!不是不去吗!”
她只比李清懿小一岁,两人平日关系极好,昨天元衡郡主上门,府里一团乱,娘不让她出去,她也没敢去打扰大姐。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大姐说走就走了!
连道别都来不及!
二少爷李元直问:“娘,大姐是不是住几天就回来?”
二夫人笑笑:“苒儿莫哭!庸儿去玄心观找你爹,咱们打点行装,这就去京城!”
*****
从扬州到京城,坐马车不过三五天。
这日,雨水塌了天似的从空中倾泻下来,她们原本可以在驿站停留,反正只剩下半天的路程,但元衡郡主着急回去,一行人便冒雨赶路。
结果元衡郡主的马车轮子崩裂,一行人只好停在雨中,等待车夫和家丁将马车修好。
急雨中,后方突然传来马蹄和车轮辘辘之声,李清懿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拐弯处行来一队人马,虽在雨中,却各个整肃警敏,煞气凛然。
队伍中间,两匹高大健硕的黑马拖着一辆宽大马车,车檐下的金铃在暴风骤雨中剧烈的摇晃,发出清空的脆响。
兴许是感到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马车里的人出声询问,“何事?”
听见询问,驾车的侍从答道:“大人,有几辆马车停在路上,好像是车轮坏了。”
“不必管。”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几分低沉的磁性,这样好听的声音,说出的话却丝毫不近人情。
侍从为难道:“大人,路被挡住了。”
马车里的人这才伸手,掀开暗青花纹的蜀锦车帘朝外面看去,却正正撞上一双春露般明亮灼人的眼睛。
男人狭长的双目危险的眯起,薄薄的嘴唇透出一种对世事的疏离和淡漠。
李清懿下意识的收紧袖中的手。
这是秦增,东厂提督太监,天子身边顶顶得力的人,手下锦衣卫各个凶神恶煞。
他权势滔天,是名副其实的权宦,薄薄的眼皮一掀,就令人牙关瑟瑟。
也是李清懿跟了五年的人。
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遇见。
想到那晚,李清懿的面颊鬼使神差红了……
那边的秦增见她一副怀春模样,皱着眉头将目光挪开。
一旁的心腹护卫暗道:啧,又是一个看上他家大人皮囊的。
可惜……
他家大人是个太监啊!
那边元衡郡主见车夫迟迟修不好马车,想让家丁去请来人帮忙,谁知往对方的马车上一瞄,居然是东厂的徽记!
吓得她连连催促马车让路!
道路畅通,秦增的马车毫不迟疑的走了,连看都没看元衡郡主一眼。
坐在后面马车里的丫头们,好奇的张望,“这就是东厂提督秦大人?往常听他的威名,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没想到,竟生的如此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他是宦官!”
丫头们一阵惋惜叹气,灵犀提醒道:“你们还敢妄议秦大人,不要命了!”
丫头们一缩头,但也有胆子大的,“总不至于夸他好看,还要被索命吧?”
“那可说不准!我听说,连太子都畏惧秦大人三分,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呢!”
灵犀暗中翻了个白眼,这几个早晚死在自己的嘴上!
马车终于修好,一行人继续赶路。
李清懿放下车帘,垂眸凝思。
蘅芜不如菘蓝胆大,却十分细心,问道:“姑娘知道这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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