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她爬不上去,唯一的小道……不用想,一定有人守着。
阮娆看了眼哗然流淌的山溪,若有所思。
“少夫人。”影十七突然落在她的身侧。
“少夫人若是看够了,还请赶紧随奴婢回屋去。”
“回去,回去。”阮娆笑眯眯的拍了拍她,“我知道方才是你故意放水的,不枉我往日疼你。”
影十七抿了抿唇,有些羞赧。
“奴婢始终记得少夫人对奴婢的好。可事已至此……还请少夫人安心呆在这里,莫要在与属下们为难。”
“放心吧,不会了。”阮娆笑意幽深。
而此时此刻,裴璟珩正奉了长公主的懿旨,去霍府调查霍允遇刺一事。
上一次他见霍允,还是昔日好友分道扬镳成了情敌,剑拔弩张,分外眼红。
然而这一次见面,他镇定自若,神色平和,眼角眉梢都透着胜利者的悠然自得。
反观霍允,胸口缠着渗血的白布,胡茬泛青,眼角透红,一副疲倦憔悴又着急上火的模样。
情势竟微妙的颠倒过来了。
“郡王爷,本官是奉长公主懿旨,来调查遇刺一事,还请郡王爷将案情一一陈述给本官。”
裴璟珩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霍允倚着床头坐起,虚弱的抬了抬手,“都出去。”
一干人等全都退出去了。
门一关上,霍允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子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娆娆可在你那里?”
裴璟珩勾了勾唇。
“郡王说笑了,宁安县主乃是陛下亲自赐婚的郡王妃,不是随郡王一同回河西了么?怎么会在本官这里?”
“她失踪了。”霍允沉声,垂眸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我不想瞒你,根本没有什么遇刺,是娆娆不见了。”
“我演了场苦肉计,不过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回来找人罢了。”
“郡王对县主,当真痴心一片。”
裴璟珩冷笑着恭维了句,接过了信。
只见上面写着:
“缘尽于此,好聚好散,前路漫漫,愿君平安,山高水远,至此勿念。”
一想到霍允当时拿到这封信的神情和心情,他恶劣的心情不由平复许多,嘴角漫开一丝弧度。
倒真是凉薄心狠,一视同仁。
那之前她非要嫁霍允的事,他就既往不咎了。
“郡王给本官看这个,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裴璟珩将信重新递给他。
“好好收着吧。今后,也算是个念想。”
“子渊,别装傻,这件事你不可能刚知道。”霍允一脸认真。
“我是知道你办案的能力的。”
“看在昔日情谊份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在哪?有没有出事?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全……”
“县主吉人天相,自然是安全的。倒是郡王,不如早些看开,养好身体,返回河西。毕竟,这京城想真的刺杀你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说完,他站起身,“刺杀一事的结案陈情,我会酌情考量。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转身走了。
“子渊!”
霍允突然沉声叫住了他,神情多了几分晦暗。
“为了娆娆的名誉,我一直让人假扮她装病不出,但这事根本瞒不了多久,一旦泄露了消息,你可知道后果?”
“只要这封信露于人前,她就是无故逃婚!抗旨不尊,藐视皇威,那是要杀头的!难道你打算,让她一辈子躲躲藏藏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活着么?”
“还是说,你想就此把她做宠物豢养?你可想过她的意愿?”
裴璟珩顿住脚,凤眸朝他侧来。
“终于不装了吗?霍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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