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娆浑身血液急冻,牙齿都在打颤。
裴璟珩为何会在这里?
船都已经在水上行了一天两夜,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红玉还有这船上的人,是被他杀了,还是弄到哪里去了?
她脑袋里瞬间炸裂出无数疑问,而唯一确定的是,他来者不善!
“怎么不说话?”男人眼眸幽深,一步步逼近她,像一只慢条斯理逼近猎物的狼,浑身弥漫着令人恐惧的气息,将她死死堵在船舷边上。
“哆嗦什么?”
他俯下身,神色锐利且冰冷,冷白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薄唇几乎贴上她的唇瓣。
他没什么表情,不像是想要吻她,可灼热、强烈的气息密不透气的将她吞没。
将吻未吻,却没有半点旖旎可言,只有压迫感,反倒像是某种刑讯逼供。
“这么怕我?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男人缓缓勾出一抹冰冷且讥诮的笑,“嗯?”
不对劲!这人太不对劲了!
她是不是哪里出了疏漏,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
阮娆心中狂跳,几乎下意识想要跳船逃走!
可这茫茫江面浩瀚如海,她即使跳出去也游不到岸上。
更何况眼前之人,也压根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说话!”他突然沉下声,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阮娆目光闪烁,心一横,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颊。
“大人……真的是你吗?”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仿佛呓语一般。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真的来救我了吗?呜呜呜呜……”
话音落,她喜极而泣般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环住他劲窄的腰身,埋在他胸口大声哭了起来。
“我、我好害怕……红玉、红玉不见了……所有人都不见了……呜呜呜!”
不管他知道了什么,眼下只有先稳住他,再从长计议!
裴璟珩垂眸看着怀中人,眸中闪过一丝柔软,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漆眸瞬间又被阴霾覆盖。
演的真好,差一点又被她骗了。
“哦?这么害怕?”他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可本殿并不是来救你的,而是奉旨办案,来抓杀害许大公子的凶手的。宁安县主,跟我回殿前司自首吧!”
阮娆心里一咯噔。
狗男人!追这么远原来是来抓她归案的!果然杀他没有冤了他!
她只恨,没能早点找到夜枭门!
“什么自首?我怎么听不懂呢?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她泪盈盈的抬起头,眼神幼鹿般无辜纯洁。
“听不懂?”裴璟珩哂笑一声,掏出油纸包着的一方丝帕。
“听不懂,能看懂吧?”
“证物在此,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他意有所指的盯着她。
阮娆抿了下唇,强装镇定。
“这样的丝帕大街上到处都是,又没有绣字绣花,为何一定就是我的呢?”
“那红玉呢?”裴璟珩盯着她冷笑,“有人已经指认了她,如今她人已被送去殿前司受审了。”
“还不肯对我说实话吗?”
他咄咄相逼。
阮娆瞬间脸色煞白。
一定是那个船夫!果然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不关她的事!人是我杀的!大人,还请你网开一面!救救我们!”
她一下攥住了他的衣襟,焦急哀求。
裴璟珩静静盯着她半晌,突然哂笑一声,轻轻反问,“凭什么?”
“我凭什么要帮一个骗我心、乱我情,对我逢场作戏、始乱终弃的人?”
阮娆一愣,弱弱唤了句:“表哥……”
“我是你哪门子的表哥?”他陡然沉声,咄咄逼人。
“不是跟我两清了么?不是嫁去河西做你的郡王妃了么?不是要跟我咫尺天涯后会无期么?你回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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