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这时。
行宫中,一条身影急来。
那人行到天皇近前单膝跪下。“陛下,绝无神已死,无神绝宫将灭,东瀛即将一统,可喜可贺啊!”
大势将成,可天皇却生不出半点喜悦,眉头紧皱,他抬手就欲挥退手下,那想耳边突如其来响起一声低语:“杀了他们!”
靡靡之音入耳,天皇只觉得自己无来由杀心大盛,就似有只无形之手在他心底撩拨着杀念,一身气机不受控制的涌出,苍白发丝根根立起,面目癫狂如魔,他脑海中所有念头便在这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一个声音,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死!”
目光垂下,仿佛身前手下是他血海深仇的仇家,天皇神情狰狞,运起一掌,在那人不敢置信,惊骇欲绝中狠狠地拍了下去。
可怜通风报信的武士就这样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按在了天灵上,口中喷出一口血箭,骇人掌劲袭至,他那颗头颅硬生生的被拍进了胸膛中,惨叫都未有一声,继而瘫软在地,不下片刻的功夫化作一滩血泥。
“杀!”
一掌之后,天皇如影一晃,身形急掠,已是双眼腥红的冲向行宫的守卫。
他身为天皇,且平时行事稳重得体,最得人心,故而这些守卫武士对他无不奉若真神,尊崇万分,见他气息有异只有担忧并无警惕。
“陛下,你……”
“你”字方落,两个守卫已是再无声息,但见天皇双手狠狠印在守卫的胸口,一身实力再无隐藏,“碎天绝手”袭出,那两具尸体已似破布般在他掌心炸开,筋骨血肉紧随,落地已是一滩血泥。
“杀杀杀……”
天皇癫狂低吼,如同没了心智,一双眼睛充血通红,在行宫中见人就杀,掌下不留活口,招招夺命,步步杀机。
只是三两盏茶的时间,本是修身养性远离俗世的雅居,彻底沦为修罗场,血腥气扑鼻冲天,布置的侍卫武士,无一活口,尽遭屠戮。
良久。
山下潮起潮落,雾气迷蒙之间,随听那隐于山雾之中半藏半露的行宫中。
“啊!”
一声惊恐的嘶叫响起。
天皇如梦惊醒,他立在血泊中,一身白袍被血水染了个通透,浑身浴血,哪怕面容发丝上亦是沾满了血水,像是趟过了尸山血海。
望着掌下的碎肉,他枯槁的脸霎时似没了血色,呆愣当场,身子在抖颤,神情在惊惧。
杀心已散,杀意已消。
他惊的可不是眼前的一切,恐的也不是自己亲手杀尽了侍卫武士,既为天皇,又为霸者,他一生杀戮何其之多,他真正惊恐的是那人的手段,这般匪夷所思难以想象的手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根本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掌控的手段。
风袭过,天皇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虚影如风飘忽,再现眼前,轻声低语:“记住我要的东西,把龙脉取来……你意下如何啊?”
天皇看着他,死死的看着他,他一字一顿道:“你以为老夫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知道你不怕,死多容易啊,这天下最容易的不过一死,可最难的也是一死,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虚影似无根之萍,在空中倏忽往来。
天皇这下彻底是心沉到了谷底。
“我还以为你不会怕呢,你得庆幸你有个孙子叫连城志,那可是个一等一的霸道货色。算了,和你扯的有些远了,我在中原等你!”
古怪的言语,渐散的声音,天皇听的又惊又疑,只等过了许久,他再也没听到什么话,见到什么影子,这才虚脱般长出一口气。
望着一地尸骸,天皇眉头一皱,屈指一点,不远处的灯盏已倾倒下来,立时火焰蔓延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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