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的脸僵了僵,半晌方道:“地府想要时间回溯,借重生消除执念的不只他一个,论资格还排不到他。崔判总不能,让我为他犯规破例吧?”
“看在地藏……”腰间猛然一痛,崔珏没完的话消失在了喉间,他侧头看去,钟魁不赞成地冲他摇了摇头,岳飞要想利用地藏菩萨的声威,早就用了。
对于钟魁的识趣,辉夜极为愉悦地勾了勾嘴角,“此事,天师你怎么看,没有觉得我不近人情吧?”
钟魁抱了抱拳,“无规矩不成方圆,初代阎君定下的规矩自然不能随意破坏。只是……”
见钟魁面露迟疑,辉夜大肚地抬手示意道:“你说。”
“自岳飞入地府以来,尘世间涌现的信仰之力便源源不断的一涨再涨,我官方虽按规截留了三分之二,几百年下来,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已是一笔可观的数目。”钟魁起身推开椅子,一揖到地,“老臣代岳飞恳请阎君,用这笔信仰之力,换一次时间回溯。”
“等等!”辉夜神色莫明,“那三分之一的信仰之力,不都被岳飞拿去救他儿子岳泽了吗?”月月年年积存下来,如此庞大的数目若还存在,他不会感觉不到。
钟魁一怔,看辉夜的脸色好像当真不知,不过他仍是故作诧异道:“咦!阎君不知道吗?属于岳飞的三分之一信仰之力,早在七百年前,就已被你府上的管事罗忠借去了。”每年都截留的一点不剩。
办公室内为之一静!
以他们对钟魁的了解,他说之事必然就是事实。
一时之间,众‘人’看向辉夜的目光都不对了,说什么‘借’,不过是以势压人,强取豪夺罢了。而区区一个管事,若没有主子的授意,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借取别人的信仰之力,一取就是七百年。
要知道那信仰之力,不但可以用来修炼,更可以用来补齐岳家小儿缺失的灵魂……怪不得岳飞这么一个忠信之‘人’,会投向白檀儿,更愿意舍去“忠心”去换秦桧的“狡诈个性”。
“胡说!”辉夜大怒,一张脸青青白白,“罗忠他……”有什么在脑中闪过,他犹自挣扎强辩道:“他这些年的法力,并没有增长多少!”那么多的信仰之力,足可以让一名刚入地府的新鬼,在极短的时间内升为法力高强的鬼王了。而罗忠这七百年来,也不过升了一级,成了名中级鬼将罢了。
钟魁直起身,袖着双手,眼里一片平静默然,“阎君不若唤了罗忠过来,问上一问,看老臣可有冤他半分。”
辉夜一噎,面色冷凝道:“此事我自然要问,却不是现在。”
钟魁阖了阖眼,若说对这位君上不失望,那是假话,“老臣自是相信阎君能秉公处理,给岳飞一个交待,只是老臣怕岳家小儿等不得……”
“我说了此后在议!就是此后在议!”辉夜陡然一下站了起来,拍桌喝道:“难道区区一个岳泽,还能重过孟婆庄水牢的修补,及六万多投胎位的待补吗?”
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辉夜下发了一条条命令:“罗刹你立即招回温良,让他接下烜樾的工作。”
“烜樾,你马上赶去孟婆庄,替下陆判。”
“罗刹,等陆判回来,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罢,辉夜长袖一甩,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冷然道:“散会!”
钟魁不甘地叫道,“阎君!”留在眼底的却是飞快消失在门外的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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