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互相直视着,气氛莫名有些别样意味。
少女愣了半晌。
纵使她之前想了千遍万遍该怎么救回徐怀谷,也没有料算到此时该怎么面对突然间醒来的他。
她见徐怀谷不讲话,还以为是他伤势太重,尚未痊愈,还不能讲话,便只好率先打破沉默,解释说:“咳……那个,你之前在黄芪山里受了重伤,是我父亲外出打猎的时候碰见了你,就把你带了回来。”
徐怀谷看着少女清澈眸子,不似有任何作假。
他很想好好感谢她,但又因为伤势而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够郑重地说道:“多谢你和你父亲相救,日后我必有报答。”
少女赶紧摆了摆手,一本正经说:“你不用谢我们。说实话,你这么重的伤势,我还是第一次见,本来以为你挺不过来的,但你竟然还是醒了,这是你自己挺过来的。至于报答也不必,我们救你只是希望你能活下来,没有贪图任何东西。”
少女心思确实如她言语所说,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全部发自内心,徐怀谷听了以后很感动。
世道太乱,更多人想的都是怎么利己,这样的善心不多见。
她又提醒说:“我父亲昨天又上山打猎去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就暂且在这里好好休息着吧。”
她说完,便自顾自拿起了桌上一只小碗,用一柄小木勺轻轻搅拌里面盛有的小半碗黑色药液。
这碗药是昨天傍晚熬出来的,到现在已经有些时间了。
她摸了摸碗沿,药液被春夜里的寒冷冻得冰凉。
她便又把小碗放下来,有点歉意对徐怀谷说:“这碗药好像有点冷了,我去热热吧。”
徐怀谷心里很不好意思,赶紧劝阻她:“不用麻烦你了,就这样凑合着吧,我还没有那么虚弱。”
少女有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之前昏了三天三夜,醒来第一次又被痛得昏迷又一天,还嘴硬说自己不虚弱?
但她也不说破,只是重新拿起小碗,端着靠近床边。
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木勺,小心地舀出一小勺黑色药液,送到徐怀谷嘴边。
徐怀谷微启嘴唇,咽下一小口。
药液入口,便是极其苦涩,还夹杂着许多药渣,实在难以吞咽。他又是伤期,更加难以下咽,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一口咽下去。
少女又再次递上下一勺,徐怀谷配合地咽下去。
看着少女十分认真地给自己喂药,徐怀谷心里很暖。任谁在这么一个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他都会深深被打动的。
所以徐怀谷对着少女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少女被这个笑容弄得猝不及防,竟然手忙脚乱起来,一勺药液打翻在他身上。
徐怀谷看着她紧张的模样,一下子笑得更开心了。
少女懊恼地揉了揉头发,偷偷看了一眼笑得正灿烂的徐怀谷,心里有些微微触动。
这个人似乎长得还真的挺好看呢,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想到这里,她脸色就微微发烫,只觉得手上的药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喂了这么久还没有喝完。
于是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越来越快,药液一勺接一勺地喂到了徐怀谷嘴里。结果徐怀谷前一口还没有咽下,后一口又到了嘴边,最后竟然被呛得咳嗽起来。
少女这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太对劲,便停下了动作,带着歉意地眼神看向徐怀谷。
徐怀谷心里晓得这个女孩害羞,便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她便耐着性子,继续慢慢地给徐怀谷喂药。
一喝完药,少女便如释重负,逃命一般向外面跑出去。
徐怀谷听见少女急促的脚步声,差点笑出声来。
房门被猛地打开,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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