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勃艮第人军队,蜘蛛国王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告诉大胆查理,他的条件我姑且应允。”
这位素来阴冷的国王,却罕见的斩钉截铁说道,其中暗藏了某种说不清的意味……
……
公元1483年,意大利半岛佛罗伦萨。
夜晚深沉,窗外已是漫天繁星,但一个中年男子依然伏在案前,借助着桌旁的烛光奋笔疾书着,羽毛笔尖不停的书写着优美的花体字,他的面容好似刀削斧砍,尤其是那细长的眉毛生的极为好看,有一种锐利如剑的感觉,肃穆的瞳仁好似黑曜石一般。
有时,他还会停下笔,思索一番,随后便不假思索的书写长文。
“……我的恐怕,正如我所言,人类飞上天空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我正在研究一个利用空气来滑行的机械……神所怜悯,我很遗憾自己仍然生活在贫困中,这让我力不从心无法从事更多的事情。为此我不得不为米兰公爵服务,设计那些该死的新式武器……”
写到最后,这位中年男子仿佛有些气恼般,仿佛设计新式武器让他心中有颇大的怨气。
他的脑海当中有着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想象,许许多多的构思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其实现,那些钢铁的战车、飞翔的飞行器、捕获雷电的仪器……但是他却只能不断的去为公爵设计新式武器,因为他的那些构思,贵族领主们根本不感兴趣。
写到气恼之时,他忍不住站起来,独自在房间当中踱步。良久之后,当他无意瞥见房间一角的小型雕塑时,心中的怨气才渐渐消弭……
那是一个身穿戎甲的端庄女子,不足一尺高,她明亮的眸子由宝石塑造,空着的手中仿佛曾经举着什么武器,只是过久的岁月让她手中的东西消失不见了。即使以中年男子的挑剔眼光来看,这也是一件难得的艺术品,但这并不是关键,真正令男子感兴趣的则是这个雕塑当中所蕴涵的秘密。
重新坐下,男子再度书写起来。
“我的兄弟,恐怕你很难以理解我现在的感受。上次我曾经向你说过那个雕塑,这个雕塑是我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来的,他吹嘘说是那位法兰西将领吉尔·德·雷斯,也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蓝胡子之手。”
“那位大名鼎鼎的法兰西将军在救国圣女死后,逐渐疯狂,痴迷于黑巫术,以至于杀害了超过一百多个孩童来进行魔鬼祭祀仪式,最终被法国国王查理七世处死,烧死在火刑架上。在他死后,他的众多财产被清算出售,而这个据说是仿照贞德面容的纪念塑像便是其中之一,后来几经转手到了我的手中。”
“不过,我对于法兰西并不感兴趣,但让我好奇的却是,这个看似普通的雕塑当中却暗藏有复杂机关,仿佛在里面藏有什么东西。异常结实的金属材质让我无法毁坏它,我也不屑于用此粗野手段破坏这样的精妙机关,但我苦思冥想许久,却始终也无法破解这个机关……我怀疑,这个雕塑可能缺少了一个组件,或许就是那个手中缺少的东西,也许是旗帜,也可能是枪,或者长剑,总之,必然需要配合那样东西才能够成功开启这个东西……”
正当中年男人奋笔疾书时,他突然之间后背一凉,有种仿佛被谁注视的感觉。
猛然转过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那些房间里的陈设和那个看着他的女性雕塑,那女性雕塑的宝石眸子,即使是历经了数十年的时光也依旧熠熠生辉,令人无法直视。
“我真是累了。”
摇了摇头,男子感觉大概是自己累了才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于是便准备结尾,在信件上留下了最后的署名,随即便躺在床上休息,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朦胧的梦中,他仿佛听到了那低喃的声音,他的眉头微微皱紧,额头逐渐渗出汗渍,陷入了某种莫名的焦虑与不安当中……
夜深,窗外的风刮起,掀起了桌上信纸的一角,露出了上面的一行花体字。
“……我的兄弟,愿主保佑你,列奥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
房间内,唯有那英武的女性雕塑依旧,但不知何时……那宝石的眸子却改变了角度,那冰冷的目光漠然的看着那个躺在床上、陷入梦魇当中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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