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问,我主动和你交代。我是听说乾清宫的人,从你这儿带了人走,雅兰那丫头也在其中,因而匆匆过来,看看是不是遇着事儿了。你向来气定神闲,满目悠然的,我还从未在你脸上见过这神色。是出了何事?说与我听,我来帮你。”宜嫔盯着阮酒酒坐好,才道。
“谁欺负你,我就找上门去,砸了她的屋子。”宜嫔又补充道。
她义愤填膺的,怒火将眼眸烧的透亮。
阮酒酒不由的弯起唇角,刚要笑开来。
宜嫔道:“乾清宫和慈宁宫可不行啊。毓庆宫的太子爷,孝顺懂事,定不会惹你。其他的,但说无妨 。”
“那你还是砸了永和宫吧。”阮酒酒道。
“多谢你来。一路急赶,气还没喘匀。快喝点茶吧。”阮酒酒握着宜嫔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真诚感谢道。
宜嫔收起外露的锋芒,整个人瞬间柔和下来。
“姐姐也想过来看你的。四格格刚睡醒,闹着要人哄,她才没能过来。这事儿也是巧了,若非我让人送点心去乾清宫,不会这么快知道。是不是你宫里出了吃里扒外的,胤禛和小六呢?你的肚子还好吧?”宜嫔性子风风火火,但并非莽撞粗心之人。
从进永和宫大门起,一路到正殿里。遇见的宫人,眼里有气愤、害怕、后悔,唯独没有伤心。
可见,永和宫的几个主子,应当是没有出事的。
分析虽是如此,宜嫔还是要亲自问过才放心。
“我和胤禛、胤祚都没有事。说是吃里扒外,也算不上。只是有些人被荣华锦绣之路迷了心窍,想要把控胤祚,教的胤祚亲近她。”阮酒酒道。
“是那个长相温吞,气质颇争强好胜,常在小六身边的奶嬷嬷?”宜嫔问道。
“你形容的倒是不错。”阮酒酒道。
“宫里的奶嬷嬷多是如此。小主子稍微弱些,这些当奴才的,就想着操控小主子,给自己、夫家牟利。大格格身边的奶嬷嬷,因此被赶走了两个。其他阿哥、格格身边也是一样。人心如此。罚了之后,赶出宫去。宫里还能缺奴才用不成?我以为你事事看的开,怎么在这事儿上反倒钻牛角尖。你不知,我刚进屋时看到你的样子,心头一紧。”宜嫔道。
“她们哪有那么重要。是我觉得亏待了胤祚。当初起苗头时,我没有及时压下去,纵容了她们。如今吃了教训,委屈的是胤祚。”阮酒酒道。
“是委屈了小六,还是也委屈了胤禛?”宜嫔问道。
阮酒酒眼神一颤,而后道:“都委屈了。”
“你这么一说,我差不多明白了。胤禛自幼聪明,又有主意。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知道他的本事和能耐,不能当寻常幼童对待。可再如何聪明,他也是个孩子,许多事未曾经历过,考虑的难免不够周到。我看小六只依赖胤禛和你,根本不在乎奶嬷嬷是哪个。只要喂的他吃饱肚子,他压根儿不挑人。如此,还能被个奴才挟制了,你自责也是应该的。”宜嫔道。
阮酒酒眉头一搭聋,可不就是这样么。
“你就是太顺着胤禛,他说什么,你便听什么,从不舍得拒绝他。他到底是男子。书读的多,大道理能明白。可是,养儿育女,内院之事,他就算长到七老八十,也不会明白透。下回不能这般纵着胤禛了。”宜嫔道。
“再不敢有下回了。”阮酒酒心有余悸道。
这还是胤祚年纪小,忘性大,闹出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心里气闷后怕的是大人,小娃娃压根儿发现不了什么不同。
就算把伺候的奴才都换了,以胤祚的性子,只要知道是哥哥和额娘的决定,他便会完全接受。
“不过,皇上能把人提去乾清宫审问,可真是疼爱你啊。”宜嫔略带了点儿醋味道。
阮酒酒望着她,盈盈一笑。
宜嫔顿时什么醋都不想吃了。
“你性子单纯,待下人太好。皇上亲自审问,对你也好。往后,谁骨子轻了想要生事,想着皇上的脾气,也不敢有不该的想法。”宜嫔道。
了解清楚了情况,又开解了阮酒酒,哄得她开心,宜嫔心情放松下来。
“我进屋时,你盯着什么,盯得那样出神。”宜嫔轻笑道。
阮酒酒手指一指:“我是看着那个碧玉花插,颜色好看,配的花枝也修长舒展,漂亮的很。”
宜嫔望过去,眼睛一亮:“确实好看。料子颜色和水头都好,雕工也精致。”
她冲着阮酒酒眨眨眼睛,阮酒酒抿嘴一笑。
“送你。”阮酒酒道。
“德妃娘娘大方。嫔妾谢过娘娘了。”宜嫔坐着不动,促狭的甩着帕子,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谢礼。
屋里重新有了笑声,织秋等人终于松了口气。
宜嫔娘娘来的好啊,一会儿让小厨房多打包些甜的发腻的点心,给宜嫔娘娘带回去。
宜嫔娘娘和四格格都爱吃永和宫小厨房的点心,又喜食甜。
她们替主子送谢礼,自然记得投其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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