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牛鼻子已成气候,是很强,这没错,但若自己唤醒鬼王,再以符诏敕令,让鬼王去击杀那个道士,他又该如何应对?
千年前叱咤一地的鬼王,总不可能拿不下一个毛头道士吧!
善耆有些意动,但很快,他就压下了这一丝想法,并在心里自嘲,自己精通命理,当知天命不可为,自己怎么能有这种念头呢?
要知道,三国时期与诸葛武侯齐名的凤雏庞统,便是算到自己会陨落在落凤坡,却依然前行,最终真的陨落在了那里。
虽说派鬼王出动,不是我亲至,但鬼王是我用符诏敕令过去的,与我因果太深,只怕不仅不能完成任务,还会给自己找麻烦。
庞统这种术士都不能免俗,我不能冒险,必须要一个更稳妥的方式!
善耆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脑中又是一动,面对克星,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见面,不针对,不产生因果,提前避开。
直接去袭杀他,实属不智,我何不把鬼王派出去袭杀他们的大部队,以此来牵制他的注意力,让他没空来袭杀自己,自己好趁乱离开。
上次直面张之维,把善耆给搞怕了,一时间,他只想躲的远远的,便说道:
“对方来势汹汹,我们若直接离开,怕是会正中陷阱,我打算虚晃一枪再走!”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都有些懵,没搞明白该怎么虚晃一枪?
善耆也不多解释,只说了一句为我护法,随后盘坐在地,开始施法,他虽得了符诏,但想用出来,还得费一番功夫。
神道教敕令鬼神的方式和道教有些类似,需要绘制纸质的符诏,施法的时候,鬼神会通过某种方式降临到符诏之上,从而显化出来。
大江山鬼王虽然已经有了实体,不需要通过符诏降临,但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
善耆拿出一张白色的符纸,咬破中指,双手持拜,开始书写诏书,一个个繁复诡异的符文,写在了符纸上。
眨眼的功夫,白色的符纸,就变成了写满血色符咒的诏书,无数的血色痕迹在其上不断蠕动,分外的诡异。
伴随着符诏的出现,那口合金棺材开始往外溢出一缕缕黑气,如烟升腾,逐渐浓郁,满是妖邪诡异。
黑气越积越多,直至冲天而起,在皇陵之上盘踞不散,形成了一片黑云。
黑云阴沉浓郁,竟如漩涡般徐徐旋转,让皇陵上空的风雪忽然变得骤急,引动着狂风呼啸,风声宛若鬼哭神嚎,天愁地惨。
与此同时,那口合金棺材也有了变化,竟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缠绕在上面的铁链哗啦作响,原本横放在地面上的棺材,慢慢的立了起来。
“锵锵锵……”
棺材上的铁链一根一根崩断,紧接着,棺材板“砰”的一声倒地。
一股极端凶戾、残忍,令人头皮发麻的惨烈气机,无形中蔓延开来。
这就是鬼王的威压吗?在这股气机下,阴殿里的人全都感觉一阵晕眩。
善耆站在棺材前,没有动,他的手下们却是身形急退,迅速拉开距离,退至墙边。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身躯却还在因为本能而战栗。
“吧嗒!”
脚步声响起,传说中的大江山鬼王,酒吞童子走了出来。
酒吞童子的模样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按理来说,能被冠以鬼王称呼的妖鬼,应该有着庞大的身躯,狰狞的面容才对。
可现在走出来的,却是一个长相很邻家,看起来亲和力十足的英俊少年。
退到墙边的人都惊呆了,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家伙?
这就是东瀛人处心积虑都要转生的鬼王?!
这像什么鬼王?这像是个卖屁股的兔儿爷吧。
不过,善耆却没有轻视对方,反倒是瞳孔忽然放大了,死死的凝视着酒吞童子的眼睛。
这双眼睛咋看起来清澈动人,细看却像两眼深潭,潭水虽然透明,可是太深了,看向深处是一片漆黑。
看着这双眼睛,善耆脑中闪烁一些画面,火焰在大地上盛开,一直烧到天穹,青面獠牙的恶鬼在尸堆上啃食尸体。
尸堆的最中心位置,一个头上长着犄角的巨大红色身影伫立,那火焰就是他身上发出来的。
“吾乃,大江山鬼王!!”
震耳欲聋般的声音在善耆的脑海中,脑中画面和眼中画面的巨大差异,让善耆都为之一愣。
这妖鬼,难道喜欢扮猪吃虎?
“是土御门家的人吗?”少年穿着一身皇袍,衣袂飘飘,看向善耆,微微鞠躬,淡笑道。
善耆他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废话,直言道:“不是,我这次敕令你出来,是想让你……杀人的!”
“不是土御门家的?”少年笑容收敛,直勾勾的看着善耆,不知道在想什么。
善耆直视对方眼神,也不畏惧,他有符诏在手,这东西再厉害,也翻不了天。
“怎么样,你的肉身是特殊准备的,你现在的力量更甚于全盛时期!”
善耆想起这东西的肉身,是自己祖宗的肉身打造的,自己的祖先在龙脉这里长眠了这么久,身躯已经被龙脉之炁改造,应该会比它原本的肉身强大,便顺口问道。
“嗯?你……见过我的全盛时期?”
酒吞童子看向善耆,说话间,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排排肉瘤。
这些肉瘤跳动鼓荡,随着皮肤撕裂,一双双猩红炽热的眼睛,出现在了脸上,用混乱邪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善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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