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药效全面展开进攻,身体的血液开始燃烧沸腾,贺津行脱了外套只着一条裤子和背心躺在床上,能感觉到汗液顺着他的皮肤浸出,逐渐让身上变得黏腻……
汗液顺着额头滴落入眼睛,引起一片辛辣的疼痛。
呼吸变快,心跳如擂鼓,难以抑制的欲.望几乎占据了大脑的全部,叫嚣着——鼻息之间仿佛嗅到了一股缥缈的甜香。
这个味道马上就要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从迈巴赫的车窗外伸入的手;留在车座上也经久不散让他干脆换了一辆车;夜未央台阶上的擦肩而过;接过他手掌心那颗纽扣时,像是猫爪不经意挠过他掌心的残留……
那些本应该早就被遗忘在他每天思考正事都忙碌不堪的脑海深处的画面,突然之间像是冲破了某道封印,从某个角落跃然而出,生动立体。
是苟安。
贺津行半梦半醒与药效抗争,浑身被汗黏腻湿透后,干脆把自己泡进了浴缸。
已经是深秋时分,脑子正常的人不会再洗冷水,冷不丁泡进冷水浴缸他被冷的浑身皮肤都戛然收紧——
浴室明亮的灯光中,贺津行陷入了一场奇异的梦境。
梦境里,贺津行反而像是一个熟知自己思想的第三视角,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同样喝下了加料酒水的他并没有将自己反锁起来,而是离开了这间休息室,来到了甲板上。
月光昏暗,冰冷幽暗的海水拍打着船
身发出规律的响声,他发现自己犹如幽灵明确而目光坚定地穿梭于甲板阴影处——
哪怕清楚此时已经药效上头。
而在那抹快步走过黑暗中的身影上,又能看到一丝丝的不同,在男人因为汗湿而软塌的柔软黑发上方,好像有一个手下游戏公司正在开发的乙女游戏界面同款的漂浮文字,上面写着,【友好度:10】。
这个友好度是面对给他下药的关键人物,苟安的。
而这对贺津行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他在发现自己被下药的第一时间,只是片刻诧异于苟聿女儿的
大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怒——
他甚至没有通知刘秘书和私人医生,在第一时间搞清楚了自己被下了什么下三滥的药后,他直接选择去了苟安的休息室。
思想让人惊讶的简单粗暴:谁下的药,谁负责解决,至于那个人是谁,压根不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贺津行有点震惊事情的发展方向,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一贯的思维模式中确实是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做人生绝大部分的选择题时,他都只过脑,不走心。
苟安做了这种事,那她接下来无论遇见什么遭遇都不会再敢出去声张,这件事可以无声无息的揭过..
更何况她刚和贺然解除婚约——他可以娶她,也没什么问题。
秉持着这样的思想,头上顶着数值始终于【10】不动的奇怪东西,他拧开了苟安的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沙发上果然躺着一个人,月光下,她柔软的黑发垂落于沙发边缘,凌乱的发遮住了脸,她浑身软塌,阴暗的光线下只有一半暴露在门拉开瞬间投入的月光中..
如同一只垂死的天鹅。
贺津行关门,落锁,上前。
面无表情地弯腰,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而后借着昏暗的室内光线,第一时间分辨出,这并不是苟安。
好像是侄子和苟安解除婚约前后,一直相处热络的那位陆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和苟安不同——
前者是骄阳下肆意妄为盛开的大马士革玫瑰,娇艳欲滴,可食用;陆晚就像是墙角里坚强攀爬,直到见阳一日瞬间绽放的不知名花朵,充满了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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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时走到苟安的休息室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后退几乎算是狼狈地跌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胸口起伏,却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
醉酒与被下药的人,各自占据一张沙发。罪魁祸首没有出现。
贺津行就这样顶着药力折磨,任凭小腹滚烫得让他怀疑可能今后搞不好要废掉,却没有碰不该碰的人一根汗毛——
他就这样枯坐一夜。
贺津行再次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存在灵异事件——
因为此时此刻,冰凉的海风吹拂过来,没有丝毫驱散燥意,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那上锁完好的独立休息室,和盛满了冰水的浴缸……
他身上胡乱套着几件衣服,从体感来看,可能内裤都没穿,衬衫的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扣在对应的扣眼里。
头发湿透了,有水也有汗,湿哒哒地贴着他面颊一侧,被体温滚烫的水珠此时顺着他面颊滴落,又凝聚在他的下巴。
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多狼狈,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若是让第二个人看见,说是从此尊严扫地也毫不为过。
但这显然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是,贺氏掌权人此时此刻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荒谬的梦中,所看到的那熟悉的休息室大门前。
头上当然没有奇怪的数值。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休息室的门把手上。推开还是后退,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这样摆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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