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内容后,林泰来对李吩咐说:“城中有指挥赵承先、百户姚钦等人约定,今晚纵火为号,内外共攻西门!”
此时林泰来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了一大半!
城中果然是有人想做内应,果然是约定在西门这边!这大功不捡也不行了!
李最担心的还是林监军的安危,再次劝道:
“唯恐其中有诈,勾引我军登城然后伏击。可以派其他将士试探,监军何必亲冒风险?”
林泰来冷哼道:“机会只此一次!我若不上,别人谁会奋勇?
我若亲自上阵,别人谁还敢不奋勇?”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要是林泰来带头冲上去后,若因后续逡巡不前把林泰来失陷了,只怕所有将官都要倒霉。
李眼见实在拦不住,只能忧心忡忡的组织精锐敢死队了。
林泰来便闭目养神,进行最后的休息。
李所担心的也不算错,确实存在敌军使诈的可能。
但只要放他林泰来登上城头,是不是使诈还有区别吗?
先登者最难的就是以少对多,守住城头阵地,但这对他林泰来说就是曾经的日常生活啊。
他林泰来确实惜命,但是在风险可控的情况下,还是敢于下本钱赌一赌的。
在野战时,让他往成千上万人里冲,他不会犯这个险。
但是在城头这种相对狭窄的环境里,以一当十或者当百,那可以试试看。
还有就是心里有一股冲动,男儿上阵杀敌,肆意展示勇武的冲动。
千百年来,无论战争技术如何演变调整,只要还有攻城战,“先登者首功”就是铁律。
先登并守住城头的人,一定会被视为全军最强的人。
他林泰来虽然已经是一个官场老人了,但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地步。
作为一个武状元,看了这么多天,也手痒啊。若再不打,就没机会亲自动手了.
天黑之后,官军借着夜色掩护,静悄悄的出营,在城外等待。
二更天的时候,忽然西北、西南都有城楼着起大火,在夜空中极为醒目。
来了!林泰来戴上头盔,站起来。
不多久,又有斥候来禀报,西门边不远处的城墙上,有人举着火把晃动。
为尽可能节省体力,林泰来翻身上马,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经过多次攻城,官军对附近的地形已经很熟了。尽管摸黑作业,还是迅速架起云梯。
在这段城墙上没有人抵抗,大概这段防线正属于那批内应官兵负责值守。
无人捣乱的情况下,身披八十斤重甲的林泰来稳稳当当的爬了上去,站在了城头上。
正常情况下,率先登城的人必定是全军最强壮的人,必定浑身重甲。
但是那些叛军内应看到林泰来的身影时,还是暗暗吃惊。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头浑身铁甲的巨熊出现在城头,连脸上都罩了面甲,简直就是人形堡垒啊。
林泰来没有开口打招呼,只是抽出兵刃,警惕的主动向前移动几步,扩大了防御面积。
在林泰来的背后,其他人纷纷登上城头,娴熟的持盾列阵。
林泰来手里的武器,也换成了长兵器,一支长度九尺的铁枪。
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在狭窄环境的近距离混战中,九尺铁枪比一丈几尺的木杆大枪更好使,而且全铁的枪杆还能当铁棍用。
初步在城头站稳阵地后,林泰来才向那一群叛军内应问道:“你们是?”
有个武官回答说:“我乃被贼子裹挟的百户姚钦。”
林泰来点了点头,言简意赅的答道:“本官乃翰林院侍读、参赞陕西讨逆军务、监军林泰来。”
官职太多了,这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只能简单报一下。
姚百户:“.”
这是翰林?这是监军?亲自第一个登城?
自报的这身份,跟你这形象和行为,能匹配的上么?
他预料到可能有武将登城,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大一个家伙。
被面甲遮住了表情的林泰来不耐烦的叱道:“这时候发什么愣?
速速禀报当前状况!另一个赵承先在哪里?”
姚百户还在震惊,下意识的答道:“赵指挥在西南城楼放完火后,带着部下先去攻西城门了。”
此时此刻,这边城墙的动静终于被发现了。
第一波有数百叛军从马道上冲了过来,企图夺回这段城头,将登城官军彻底清除。
真正的考验来了,林泰来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
“守住城头,杀退贼子,然后支援西门!”
日常打群架都是收着打,而今天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战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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