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边有墨锋和郑非两个人,关于夏朝的故事,他当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那片土地上,曾诞生过一个又一个的人杰和圣主明君。
墨丘、荀轲、禽厘胜、苍、商
圣王王莽、承平帝、启志帝
跟那些提起来便有无数故事的人相比,他的老爹庄生在夏朝的确算得上有些‘籍籍无名’,又过早的离开了夏朝。
但,庄生也是幸运的。
起码人生的最后,他还有一位结伴而行的至交好友送他最后一程。
仅仅是这一点,很多人都没有等到。
更何况,庄生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
他看的明白,不屑于物。
他看的清楚,不争不抢。
他过的舒适,闲云野鹤。
放浪庙堂之外,形骸山野之间。
论起自由洒脱,超然物外者,顾担再未见到过第二个人。
即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元婴尊者,即使是贵为宗主的那些修士,都难免有所争、所抢之物。
而庄生的拿起便是放下。
这是否是解脱和自得之道,顾担现在也说不明白。
他的性子已经足够淡然,却仍旧比不得庄生。
长生的枷锁始终都束缚在他的身上,哪怕今时今日已经褪去极多,可过去的东西,终究没有再回来。
叹息过往是没有意义的,彼时彼刻,那个时候的顾担也站在迷雾之中,不明前路,如何要去苛责往昔的自己呢?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在此后的日子里,尽其所能的不要再出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
“你能明白就好。”
顾担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容,道:“当年你爹大喜的时候,我也在那里。如今想来,仿佛昨日。”
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顾担稍稍顿了顿,说道:“你们要百年好合,能更久远自然更好些。”
“我们会的,孔伯伯。”
付素心也随着庄云的称呼改口,坚定的点头。
“嗯。”
从夫妻二人的手中接过茶水,顾担轻轻饮了些。
微苦之意荡漾在唇间、口舌,紧接着是细微的,让人难以察觉的甜意悄悄藏在其中,又好似转瞬即逝。
顾担将茶盏放下,起身而去,不再打扰属于小辈们的时间。
一日时间,稍纵即逝。
第二日的清晨,朝阳才刚刚升起,浩大的太阳自东方破晓,淡黄却并不炽烈,万物清冷间似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顾担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需要他参加的庆典终于全都结束了,他也要开始属于自己的修行。
道蕴金丹之路,需要数份无暇金丹级别的机缘辅佐,而那些机缘,现在就在各宗暂时的驻地等着他取用。
这是天骄魁首应得的待遇。
“师尊,我离去后,将提取出来的造化灵气交给庄云、墨锋、郑非他们三个人用。还有青山之中的那十一株大药,希望师尊能够将它们卖个好价钱,换来的东西争取能够让他们三个最快晋升元婴而不伤根本为好。”
迎着让人感受不到温度的磅礴巨日,顾担细心的叮嘱道。
“这些事你怎么不自己去做呢?”
沈江月并不理解顾担为何如此着急,无论怎么看这么硬砸机缘晋升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缺少了相应的历练,只能是个银枪蜡像头,纯粹的药罐子岂能做强者?
就算再怎么爱惜自己的后辈,也不能大度和溺爱到如此程度吧!
“弟子要稍稍赶一赶时间。”
顾担笑道:“以前放纵的时间多了一些,如今想要追赶上,必要的付出当然少不了。”
“那你可还真信任我。”
沈江月给了顾担一个白眼,说道:“你的身家现在比我都丰厚好几倍你知道么?要不是青山洞府你没打算卖,我还以为你准备叛宗跑了呢!”
“哈哈。”
这个冷笑话成功让顾担笑了出来,随即道:“师尊且放宽心。弟子要干一件大事,争取震惊整个修仙界的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身外之物,师尊也不必放在心上。”
“你的东西,我放在心上做什么?”
沈江月不耐烦的摆手道:“走吧走吧,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就帮你照顾一下三个后辈吧。”
“麻烦师尊了。”
顾担真心实意的俯身一礼。
沈江月坦然受之。
随即,顾担头也不回的向着一个方向而去,那里是道宗驻地所在。
此间事了,他也要开启一段较为漫长的苦修时光。
岁月总匆匆。
距离上一次长生宗召开庆典还没过去太久,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年的时光。
一声雷霆炸响,忽然响彻在长生宗。
长生宗内,万千修士心有所感,目光看向一地。
身旁若有长剑为器具者,皆是目光一凛,手中长剑竟有些不听使唤的嗡鸣。
“剑宗王擎天,今日悟道元婴!”
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遍传此间。
劫云压顶,弥漫千里。
锐利的剑光劈开赤色的雷霆,一人大笑出声,漫步而出。
又两年。
长生宗的上空忽然浓黑如墨。
无比阴沉的气息好似无形的大手,彻底锁死了这里的一切,就连绝品灵脉这种天地吉兆相交之地都不能例外。
劫云浓密,尤胜王擎天数倍!
“滚!”
然而,伴随着一道娇喝之声响起,那不断孕育,几近化作一片血海的劫云竟是消散于无形之中。
传说里必斩不饶的劫云,今日倒是吃了瘪。
一个稍稍大了一些,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自闭关之地走出,美眸顾盼之间摇曳生资。
“天机宗应夭邀,今日悟道元婴!”
第十年。
忽有仙音降世来。
天降甘霖、地涌金莲。
无穷道蕴似是在一瞬间涌现而起,又落下帷幕,惊人的异像出现在了长生宗。
“合欢宗洛轻音,今日悟道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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