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那头大鱼却是在河水中下沉了下去。
短短片刻之后,浪花滔天而起!
一头倒霉催的,足足有正常人大半个胳膊长的鱼被甩到了干岸上,丢到他们的身前。
“我去!”
韦传名吃了一惊,双目大睁。
作为曾经的宗师,他什么奇事没见过?
这个他真没见过!
不是,真能跟一条鱼讨鱼吃啊?!
以前也没人这么做过吧!
“哇!”
墨锋惊喜的一声大吼,飞也似得将被甩到岸上的那条鱼给抱在了怀里,任由那冰凉的水花洒落在身上,却是通体舒泰,毫无寒意。
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比如找鱼要吃的,鱼就给了。
“我们这里有三个人,再来两条,鱼哥哥、鱼姐姐,行行好,再给两条吧!”
抱着那头鱼的墨锋相当兴奋,嘴角恨不得掀到天上去,然后还是努力的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指两旁的韦传名和刘哥,又指了指怀里的鱼。
意思也很简单,三个人一条鱼,不够呀!
那头大鱼很快又沉了下去。
不多时,水面再度翻腾!
又有两条倒霉催的鱼儿被甩上了岸。
“好耶!”
墨锋兴奋的跳了起来,这下当真是不缺吃的了。
他没有着急去捡鱼,而是先弯着腰对那头大鱼拜了拜,然后才兴高采烈的抓起被大鱼打晕过去的鱼儿。
“走走走,烤鱼、炖鱼吃!”
“一共才三条鱼,还是应该节省些。”
刘哥未饱先思饥,觉得还是得先留点存货,吃完可就没有了。
哪想到墨锋却是连连摇头,“怕什么?只要它还在,咱们每天都可以过来要一次啊!我只答应了保密,又没说只要一次鱼。”
“啊这?”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好家伙,欺负鱼不会跟你讲道理,想每天都收保护费是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有点道理啊!
这个冬天,看来他们是不缺粮食咯。
“主要的问题,其实还是粮食。”
顾家小院中,商的脸色不太好,眼中的血丝也甚多。
这个冬日他几乎没有闲下来过一刻。
若非有顾担帮他调理了一番身躯,能不能撑住这个冬天怕都是两说。
“夏朝并不缺粮食,真正麻烦的地方在于,如何将粮食给运到合适的地方。”
商揉了揉眉心,很是有些无奈。
地动之下,生命损失、财产损失都可以先不去计较。
真正的当务之急是救灾。
可道路被毁甚多,又有大雪从天而降。
这个时节想要赈灾,那真不是一般的难。
夏朝再繁盛,那也是基于别的国度相比的。
真没做到对任何一处都如臂指使,更做不到一声令下,远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立刻就能收到消息。
这种局限,不是现在的他们所能解决的问题。
天时不允、地利受限,就连人和二字,都是损伤惨重,大不如初。
家底厚实的夏朝,在这个冬天,也分外不好过。
“如今各地都有消息传来,朝廷的人手可以过去的地方,倒还安置的过来,而过不去的地方.也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
商相当直白的说出了这句话。
尽人事,听天命。
这是任何朝代都要面对的问题。
再怎么全力以赴,也总有涉及不到的地方,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有心无力。
从商收到的消息来看,大祈、大越、大雍、大青等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不不,应该说是好不了一点。
夏朝起码立刻就振作了起来,安排人手抢救也要赈灾也罢,从未停歇。
而其余几个还能联络一下的国度,易子而食的惨剧时有发生——时有发生!
为此,还向夏朝请求了援助。
但,没有。
商没有同意,他也已经问过顾担的意思,顾担也不同意。
两人都是这个意见,启志帝当然更不会跳出来唱反调。
夏朝尚且有些自顾不暇,不会在这个时候强行打肿脸充胖子。
自家人都还没安顿好呢,跑去别人家里救灾救难?
真当夏朝全部人都是墨者啊?
就算是墨者,面对灾难那也是就近原则,于情于理,商也没有做错什么。
当然也不是一点援助都不给,毕竟几国的使者都跪在地上如泣如诉请求夏朝的怜悯了。
夏朝有多的粮食,你们自己派人手来接吧,想让我们自己出人手给你们送过去,必不可能。
如今夏朝的一切政策,都是为灾后重建所准备,这是绝对的意志,谁忤逆谁就死。
说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之后,商脸上的表情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道:“不幸中的万幸是,冬日马上就要过去。能够撑到这个时候的百姓,救治起来也没那么难了。”
这当真是一个在无数坏消息中,勉强算是好点的消息。
因为撑不过去的,都死了。
顾担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做的已算不错。”
这些日子他也没有清闲过。
每日各地游走,治愈那些被灾难殃及的百姓。
未曾有一刻休息。
如今那些受苦受难,身受重创,突然一时之间康复的百姓,都开始说夏朝有神仙庇佑。
而且绝非是一两个这么说,无数亲身经历者,分外笃定。
虽然他们连神仙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但突然被治愈好的身体不会说谎。
也算是给夏朝的百姓心中,打入一阵镇定剂,甚至很大程度上,止住了灾难之后最可怕的伤员舆论环节。
让不少百姓都坚信,夏朝纵使遭逢厄难,仍有神仙庇佑。
双管齐下,夏朝虽受损严重,渡过这个冬天,也不能算是问题。
“回去休息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累坏了身体。”
一道微弱的生机打入到商的体内,顾担肯定的说道:“忙碌到现在,已不差那一时半刻,要养好身体。”
“是。”
商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撑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顾家小院。
顾担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石桌,那双清澈却又犹如深潭般的眼眸中不知是思量着什么,让人看不真切。
不久后,顾担起身。
看向了距离石桌不远的那一颗本该彻底破败而死的大树。
那本该彻底丧失了生机,即使在他的感知中都已死透的柳树上,一抹生机盎然,不过人小拇指大小的绿意赫然彰显。
细微的灵光氤氲其上。
枯木逢春。
灵材天成。
“枯木逢春树犹如此。世界,是否也会这样?”
隐隐间,顾担把握到了几分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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