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墓穴!是墓穴!”李延发如获至宝地惊叫着,赵延寿离石门最近,借助月光发现石门左首的石柱上篆刻有字:
“先父李公若弘之墓。”
随着赵延寿念出这八个字,嵇昀和三人大惊失色:“是祖师爷的墓!”
赵延寿慌忙退后,四人跪地朝着墓穴扣头,“我们这些后世弟子不争气,不能光耀门楣,让您老人家睡在这僻静的山窝里,十年无人祭扫,是弟子们不肖。”
李延发兴奋道:“赵师兄,依我看,这是祖师爷见咱们窝囊,瞧不过去,有意显灵,否则我和蔡师弟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发现这里。”
“你的话什么意思?”
李延发道:“你想,如果大师伯和师父都不知道神功秘籍的所在,那么极有可能,当初随着祖师爷的离世,神功秘籍一同被带进了棺材。”
“对啊!”蔡延裘应和道:“老三说的有道理,传功秘籍一定就在墓里。”
嵇昀面对祖师之墓,内心亦是翻腾难抑,自付道:“若弘祖师英雄盖世,想不到死后就葬身在这清冷险僻的地方。”
“嵇师弟,依你之见呢?”
“什么?”对赵延寿的发问,嵇昀不明所以,赵延寿于是又道:“他们两个怀疑祖师爷的墓中能找到秘籍的线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嵇昀立时答道:“看法?神功秘籍之说本来就无实据,退一步说,即便祖师爷真的把秘籍带进坟墓,我们做后世弟子的,怎能为了秘籍去打搅他老人家的安息?!”
蔡延裘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倘若墓中真有绝世神功,而我们碍于俗礼不敢进去,任由海昏派自此绝灭,祖师爷知道的话,也会睡不安息的。”
李延发道:“二师兄,唐老大不在,你就是我们的主心骨,进不进去,你拿个主意,我们三个悉听便是。”
赵延寿沉吟了片刻,说道:“进去之后不许妄动棺椁,对祖师爷不敬。”
“赵师兄!”嵇昀仍欲阻拦,却被赵延寿示意打断:“事关海昏派中兴大事,嵇师弟,希望你能服从众兄长的意见。”蔡延裘颧骨边的筋肉缩成一团,没好气地哼道:“他没在海昏山住过一日,论起对门派的感情,哪里比得过我们几个!?”他怪声怪色的话犹如一击重锤,敲打在嵇昀的心上,内心也不免忐忑和自我否定起来:“难道真是我对海昏派的感情不够深?或是为了大局着想,所谓的禁忌该抛就得抛下?”
李延发道:“不要听他的,快用飞鸾剑劈开墓门”
“哆!”李延发话音未落,赵延寿神色惊怪,叱了他一声。李延发自知言语疏漏,急忙缄口。但他二人一番怪异的举动,早引得嵇昀怀疑。他不顾三人拦阻,来到墓门前,伸手在石门上摸来摸去。
“啊!”
嵇昀骇然失声,原来手掌所到之处,尽数是纵横纷乱的刀斧痕迹。
“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看这场把戏?!”嵇昀心领神会,眼前的墓穴显然早已被人惦念,只是石门坚不可摧,寻常金器只能伤及皮表,三人若是不知石门的秘密,第一时间想到的应是寻觅机关入口,而非用天下第一锋利的飞鸾剑毁坏祖师爷的墓门。
“嵇师弟,你在说什么呀?我我们怎么听不明白?”李延发试图遮掩,赵延寿拉长着脸,一言不发。
嵇昀抚摸着冰冷的墓门,淡淡地说道:“这上面的斧痕,不出意外,应该是几位师兄留下的吧。”
“嘿嘿。”
见嵇昀拆穿了三人的把戏,赵延寿索性露出本相,竟咯咯地笑了起来:“大师伯果然有些眼光,嵇师弟不但剑法高明,而且脑子也不蠢。”
眼前这三个人心术不正,嵇昀便不再以师兄之礼相敬,直言道:“我还想知道,如果我不依着你们的意思去做,凭你们三个能拿我怎么样?”
“哼。”赵延寿双目微颔,不急不缓地答道:“我们自知加起来,也不是嵇师弟的对手,但你别忘了,唐老大那里,可是在尽心竭力地照料着你那个娇滴滴的女人,看在她的面上,相信你不会不念咱们师门弟兄之义吧?”
“萨迪娅!”嵇昀心如雷震,“这帮龌龊小人,想以萨迪娅要挟,我果然是笨到家了,又中了他们的圈套。”
李延发道:“我们有约在先,如果我们三人安然回去了,管饱你女人囫囵完好,但如果你先我们三人回去,唐老大就会按约定下手。嵇昀,别怪我们手段卑鄙,我们只图神功秘籍,不为害人。这门是一块金绿巨石,我们兄弟刨断了几把铁镐也动不得分毫,思来想去还得靠祖师爷这柄天下第一锐利的宝剑才行。”
蔡延裘道:“你乖乖帮我们打开石门,我们拿性命保证,唐老大绝对不会伤害萨迪娅一根毫毛。”
嵇昀无计可施,只得忍气吞声,沉吟了片刻,突然双膝跪倒,朝着李若弘大墓跪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拔出青釭飞鸾剑奋力斩去,但听铮地一声巨响,金石碰撞火星四溅,石门完好无损。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延发耐不住,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蔡延裘咬牙道:“再来!再来!”
嵇昀一连劈出三剑,除了阵阵火星和刺耳的响声外,石门根本没有破开的迹象。
“没想到祖师爷的神剑也打不开这道烂门”
赵延寿愁容满面不住地摇头。
“飞鸾剑连山头都能削平,为什么却对这平平无奇的石门无可奈何?”
嵇昀满腹疑云,亦有所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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