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山雨微冷。
沈长乐给阿婆和喜儿煮了清粥,便换上一身朴素简装,独自一人披着蓑衣,前往军营寻找血战侯。
驻扎扬州城外的麒麟王骑军气势恢宏,尽管是第二次所见了,沈长乐仍旧大为震撼,她在军帐外鼓足勇气喊道:“沈家长女,求见血战侯!”
帐前军士上前,耐心说:“已派人前去禀报,姑娘请稍等。”
直至暮凌披了件大袄出来,沈长乐含泪跪道:“小女或能找到邬氏罄竹难书之罪状,请将军相助!”
暮凌刚醒一脸懵,急忙扶起她,说道:“沈姑娘请细说。”
沈长乐施礼,言明道:“家父临终前担心罪状被毁,便将写满邬氏罪行的竹简埋在沈家祖坟处,只是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挖出,特来找将军求助。”
暮凌回过神来,震惊之余,即刻应允:“事关重大,沈姑娘决不可发生什么不测,我这就带人与你一同前往!”
“有劳将军!”沈长乐感激道。
就在一切顺遂之际,沈长乐并不知道——山中落雨,喜儿担心没带伞就出门的姐姐,一个人撑着伞出来寻她……
另一边,扬州凤灵王府。
一向雷厉风行的高莹宸看到赵知宴带来的消息,悲悯又震怒,目色沉重道:“本王很后悔没早知晓沈家后续之事,不知沈家姑娘是怎么熬过来的,更不知扬州还有多少个沈家……”
高莹宸于院落中孤身而立,雪落眉心融化的感觉,分明在江南扬州,却恍若寒峭的北境,有冷冽浸骨之寒。
“传本王命令,牢中邬凯除本王和苏王外,谁都不许探视!”
“是。”
而院中梅花含苞待放,高莹宸抬眸远望,柔声沉吟道:“等处理完这一切,百花岭的梅花该是开得正盛了吧?”
·
踏云道客栈。
小院金铃随风舞,堂前摇曳满庭花。
幽草唤醒了睡梦中的苏启霄。
“公子还睡吗?该要动身寻访棋老了。”
苏启霄长眸缓缓睁开,幽草见他额间满是细密汗珠,一边擦拭,一边紧张问道:“公子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苏启霄沉闷呼出一口气,握住幽草的手指,说:“前半夜想起若筠,后半夜又梦见淳风,这夜过得属实吃力。”
幽草将湿润手帕盖在殿下额间,安静陪着他。
苏启霄闭目凝神,缓缓开口:“幽草,你平时都会做些什么梦呢?”
“全是公子在的梦。”
幽草回答没有片刻犹豫,音若柳絮,又遗世独立。
苏启霄愣了愣,嘴角浅笑。
幽草方才那一刻,绝美绿眸满目深情,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模样,薄唇轻启:“奴婢从不觉得有什么凭空而来的梦,奴婢想公子,所以梦见的无一不是公子。”
苏启霄心头暖意,手指把玩着幽草的三千青丝,覆在自己眼上,释怀道:“也是,用梦作解释像是逃避,不如承认就是本王想梦中人了罢。”
许久之后,苏启霄仰起身,含笑呢喃:“既是梦见若筠和淳风了,怎会算噩梦?”
……
客栈外,苏叙正满头大汗站门口等着。
幽草率先走出房门,看见他奇怪模样,一脸疑惑地问:“苏统领,怎么了?”
苏叙比了个嘘的手势,小声回答:“殿下的早膳被我输没了,这事儿你先帮我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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