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禀,从没想过这么一些小的事情,他都可以捕捉得不透一丝风墙,只好回答:“少主被困在这,少不了是有些脾气。”
“罢了。”萧天寒望着黑云密布的天空,浅浅一叹,随即敛下眼眸:“六月,你待在龙怿山庄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机会回过你真正的家,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去一趟念云城。”
她有些惊愕,随即颔首应声:“是。”
低下的头,又慢慢的抬起,这次,她没有戴青色面纱,容颜让人瞧的分阴。
她是红依,也是六月。
抬起头的六月闪过一丝不安:“那少主那边,让谁去照料?”
“魔教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他再生气也只能杀人泄愤,我倒要看看,他能杀我多少人。”
六月没有多说什么,领命下了塔顶。
主公与少主之间的芥蒂,没有人能一言两语说清,也没有人会这么不怕死的去规劝两人,若说的太多,那真的才是找死。
两人的执拗,不肯随意向对方低头,性格那么相似,不愧是世间无可挑剔的父子。
连残忍嗜杀这一项,两人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石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抹侍女的身影撞了出来,微微吐着血沫,那侍女见到六月来,当真是见到了神灵,只差给她下跪拜佛了。
“六月姑娘,少主又打翻了饭菜,我真的是没法子了,这下你又要走,我的命,是真的悬在少主手上。”
她显然知道侍女是被人打出来的,没有理会侍女的话,只轻声说了句:“再去重新煮份饭菜,如果少主还是不吃,那下一顿也不用送了。”
侍女领命,也不顾嘴角的血,慌张的跑了出去。
六月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盘子,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是凝霜城的一座寺庙,而这里是寺庙塔楼的最底层的一间石室,四面石壁,坚韧不可摧。
而那位魔教少主,正盘腿坐在床榻之上,低眸,细心的擦着那一把剑。
嗯,如果她还看得真切,他的手上,还套着两把锁链,即便是他手中的烈火剑,也断不开。
没等她先说话,他却先出口,但他的手,还是放在剑上,擦得油光震亮:“你从来没这么狠过,那句话,是他让你带给我的,他是真心的想把我饿死吗?”
她没有说话,没有人比她更懂他现在是什么脾气,如果和他顶嘴说那人的好,只怕他会更加冷言讽刺,更重者,像刚才那个侍女一样,被他送上一掌都是轻的。
当然,她从来没有和他顶嘴。
她也不会。
她只会沉默,有些无用的话她也不会说,她对他的态度,比任何人都特别。
这或许,是她能亲近他从来没有被他打伤过的原因吧,比起其他的人,她多了一份自觉,知道该怎么做,才不会让他容易发怒。
即便在他眼里,她只是主公手下比别人多一点特别的杀手。
六月低身,将手中托盘上的一碗药递到他眼前:“少主的怒气如果还没有消,可以拿我撒气,但请不要,再打翻这碗药。”
烈火剑,抵在了她脖子下方,她甚至没有一点的恐惧害怕,淡淡的补充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药。”
“你还是这样,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会杀你,好给他一个扬威警示的机会。”萧南翌淡淡的收了剑,放入剑鞘之中,拿起那碗药,一饮而下。
末了,他又问道:“你要去哪儿?”
方才听那侍女说了,她要走,是以他问,她去哪儿。
看上去,他似乎是在关心她的动向,可实际上,六月很清楚。
“龙姑娘去了问忧城,应该是去找幽冥楼的人。”想了想,六月又说道:“主公要我回念云城。”
他的眼神,依旧淡漠着,看着那把剑,没有知觉的出神,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少主——”六月突然的抓住了他的手,眸光灼灼的看着他:“我知道我有些自不量力,少主一次次的没有杀我,对我来说是种万幸,主公和少主都对我有恩,如果有天,一定要选一个,就算是死,我也选择站在少主这边,我这一生没有少主活的这么复杂,也没有龙姑娘活的那般艰难,除了龙云,少主是我第二个想要去关心的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受苦。”
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他看着她,紧皱着眉,半响才开口:“心儿。”。
手里,多了样看似铁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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