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的病的很好理解。
脸上带刺的,泛指囚徒罪身。
这样的人身上背着事,不好控制,搞不好就暗地里动刀子;山贼招新的时候倒是最喜欢这样的狠人,毕竟有共同语言嘛,尿得到一个壶里去,但秦镇是做正经买卖。
身上背着事的,不太妥当。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不比秦镇的故乡。
小偷小摸、小打小闹根本用不着进监牢,被事主发现了打一顿,或是扭送到官衙打几板子算是了事。只有罪大恶极,作奸犯科之徒,才会收监、在脸上刺青。
这样的人,大多会被秋后问斩。
也有一些罪不至死的会被放出来,成为奴隶。
“明白明白!诸位爷要不先在旁边的茶楼伺候着?等我挑完了人再领着过来给诸位爷挑选?”刀脸舔着脸,平常那些大户人家来挑家奴也不过一两个,还抠抠搜搜挑挑拣拣的,如今这少年一来就要一百人,这是大生意!这批人说什么也得伺候好了。
秦镇想了想,问道:“我能自己去挑人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那些奴隶身份低微,不知规矩,就怕不小心冲撞了秦爷。”刀脸有些担忧。
“无妨。”秦镇淡淡道:“带路吧。”
逼仄的暗巷向前曲折延伸,一眼望不到头,一股难闻的气味混杂着腐烂的气息在阴影中升腾,躲在暗中的人们蜷缩着身子,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它们形容枯槁,它们犹同鱼肉。
“怎么有这么多人?”秦镇微微皱眉。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所谓的苦窑,同时也是第一次直面这个世界最本质的黑暗。
这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
是一个遍地焦土,民不聊生的世界。
“连年旱灾,又是匪患,自然人多。”刀脸嗤笑着,似乎在说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这几年北边,西边都在打仗,多得是无家可归的人流离失所,逃得出来的,要么上山落草,被官府砍了脑袋;要么一路逃亡,死在了路上。”
“它们,还算是幸运的。”
“幸运么?”秦镇喃喃自语。
不知是在问刀脸,还是问自己。
“至少还活着,不是么?”
刀脸吐了口浓痰,溅在一个奴隶的脚上,后者只是麻木的抬起头,又麻木的低下去,望着身前浅浅的一个水坑发呆。
“这些人怎么卖?”秦镇缓缓问道。
“男人五两银子一个,女人一两;男孩便宜一些,只要一百文,女孩我这里也有,不过比较金贵,至少也得这个数。”刀疤说着伸出了一个拳头。
这意味着一个女孩,得卖十两。
“一条大点的海鱼都能卖个几两银子呢!这人还不如一条鱼贵?”李憨不能理解。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达官贵人家里,不缺人,反倒是这海里的游鱼是稀罕物!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人呐在很多时候就是不如一条鱼。”刀脸眯着眼应道。
秦镇此行带的钱不多,粗略的盘算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银子满打满算足有好几百两,除开用于店铺装修布置以及宣传的资金之外,目前能用的只有三百两多一点。
并不是秦镇不想多带点钱。
而是因为银子这玩意,有重量,得用车拉。
https://xianzhe.cc/book/45351/1436083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