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刀江湖行第二百六十五章无刀流此处春风赶雾去,数峰清瘦出云来。山上初晓,日头渐升阳气渐盛,林间窸窣声有初春和煦斑斑点点,枝影摇曳,景色宜人。
和歌忘忧没心情也没法子去领略这般景色,自然更是瞧不见丈高庄门上那五个气势磅礴的擘窠大字,以及楹联上其实语意不通平仄不齐的
“止戈为武、化戈为帛”八个字。在老叫花带领下进得讲剑庄,周遭叮叮当当,一片噪杂,这些来自于大江南北的剑术武人自是不会注意到两人。
每日里前来这座中岳讲剑庄的剑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想着能在此处有所收获,尤其是每年二月二前后,这座庄子还会有这些五湖四海的剑术大家自发举行一次中岳论剑,选出剑道魁首于此坐镇,为后来人传道受业解惑,吸引的武人也好、瞧热闹的也罢,更是不计其数。
再加上此地多有叫花休息,和歌忘忧与那丐帮长老的到来怎会引起他人注意?
老叫花招手间便有个干瘦年轻些的叫花上前,指了指院子一角。那里也是蹲坐着个叫花,倚着院墙,脑袋埋在腿里,抱膝而眠。
老叫花道:“那人昨夜里来的,陌生得很,我门中弟子招呼时他话也说不清楚,只说是老家里闹饥荒流落至此,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有人讲是倭胬那边学大周官话的口气,看贺帮主传来的画像,轮廓上八九不离十。”和歌忘忧扭头朝向老叫花,
“不确定?”慑于面前这高大男人气息吐露时的凌厉,老叫花支吾解释道:“这一身打扮和我们差不多,画像上干干净净,昨夜里也瞧不清楚,刚刚有帮里弟兄见到他抬头,也只是觉得像,不敢确定。”前些日子在开封城里与羽生胡桃短暂交手,当时初来大周自是穿着周正,这时里估计也是为了躲避围堵,想来才会出此下策有此打扮。
好在当时贺青山留了个心眼,绘了张画像,才不至于这一路失了对方踪迹。
只是着实让人难以预料,羽生胡桃竟会扮做叫花子一路行乞,和歌忘忧反正是想不到他怎就能受得了?
和歌忘忧一拎手中竹竿,
“告诉我在哪个地方,是不是他一试便知。”老叫花将位置说了,倒也是详细,还讲出差不多要走多少步。
和歌忘忧踏步而去。不同于那一日刚来大周时的意气风发气势外泄,此时连日来被围堵追杀,自然不敢有丝毫暴露,和歌忘忧自然可以理解眼下为何丝毫不像那日里可以清晰感觉到羽生胡桃的锋芒毕露。
是以在相隔两步有余,防备着确定身份后的对方乍起出手,和歌忘忧仅是一竿戳出。
打着铆钉粗细匀实的竹竿底儿在叫花子身前不到半寸距离处戛然而止。
不差分毫的指着其头心。这可是一击毙命的要穴。对方动也未动。心中自有分较的和歌忘忧竹竿拄地,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动于衷而放弃试探,恰恰相反,从自己过来到出手,没有丝毫反应才更能说明此中蹊跷。
什么人会面对外人挑衅不理不睬?心中有鬼的人。和歌忘忧轻提竹竿,敲敲这个毫无反应的叫花,
“羽生胡桃,还装吗?”穿着破破烂烂的叫花子抬头,一脸好久不曾清洗的肮脏,教人也瞧不出本来模样,倒也的确难为了这一群乞丐,便是如此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也是厉害。
“认错人了吧?”叫花子半睡半醒,睡意朦胧。和歌忘忧抬头,嘴角翘起连带着两道疤痕微微皱到一起,眼皮抬起露出尽是月白色的眼球,不知道是该称之为狰狞抑或是和悦。
“虽说我看不到,也分不清大周官话的口音,即便你扮做乞丐,甚至于刚刚我都不敢确定你的身份。但是闻到你身上特有的味道,想来就不会错了。”和歌忘忧竹竿换到左手,右手四指并拢,虎口大张,相隔竹竿一寸。
右脚后撤一步,他躬身,似起跳。扶瀛剑术,拔刀斩,起手式。一脸乌漆墨黑看不清模样的叫花子自下而上仰望着这个已然做好出手准备的扶瀛太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叫花子甚是随意的放松开来,并不太在意的去防备对方随时都能袭来的攻击,哪怕近在咫尺,他丝毫未放心上。
“可是你不能动手。”身份显然因得这句话而确定的羽生胡桃笑道,
“至少在这里不能动手。”对于这句含糊不清的说辞,和歌忘忧只当是对方的刻意拖延,只是仅仅交过一次手,也单凭那一次短暂交锋,大差不差便知根知底的和歌忘忧可不想给予面前这个在扶瀛境内行踪神秘身手未知的源头杀生丸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和歌忘忧出手,寒光乍现,藏在竹竿之中的狭刀脱鞘而出,自下而上扯出一道犀利刺耳的呼哨。
扮做乞丐只为了混淆视线躲避追捕的羽生胡桃表面上不甚在意,暗里早已倍加小心,仅是见到对方右肩一动,这个谁也不太清楚其实力水平的杀生丸第一人侧身一按地面,身形登时贴地窜出,躲过这突兀一击。
耳后传来
“咚”的一声,不用去瞧也知道是无上大业物十一工中以精美享誉扶瀛的白刀竹君子一击落空斩在自己刚刚所处位置后的院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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