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刀江湖行第一百八十三章且说必兰婆通体舒泰下,又借机游走几个周天,唏嘘里如吞云吐雾,气机裹缚周身,犹如实质。
月上中天,夜至三更,山庄内一片静谧。
“三公子别来无恙呀。”这突兀的声音,在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确能将人吓一跳。
尤其是声音如如钝刀划过铁器吱嘎作响似的难听,让人听了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是感觉渗人。
偌大的后院里,如狸猫般倏忽飘进一道黑影,虽说不足丈高的木制院墙对于一些练家子来讲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落地时悄无声息,也足以瞧出此人身法之神奇。
来人全身罩在宽大黑袍中,连脑袋也裹缚的严实,诡异十分。这边话音刚落,还不等夜三更作何反应,庄里庄外几个阴暗角落里接连跃出数道人影,也是训练有素,各司其职,有几个站在夜家姐弟卧房门口,还有几个呈合围之势分别于四角站定,虎视眈眈的盯着院里那来历不明的黑衣人。
突兀出现于此的陌生人并不以为意,对于将自己包围其中的庄中护院视而不见,又问一遍,
“夜家三公子可在?”山庄之中陆陆续续燃起火把,这个时间除了这些刀口上赚生活给人看家护院的江湖汉子不得不于夜间当值,普通人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听闻声响,被安排在对面房中的一山一水两个大和尚打着哈欠出来,看样被人搅了一场好梦甚是不悦。
这两人生性懒散,平日里莫说被吵醒,日上三竿能起床都费劲。这几日跟在夜三更身边,他俩不得不警觉十分,要不是害怕出点什么差错回去会被小师妹责罚,是万万不可能在半夜里起床的。
揉着惺忪睡眼,被扰了清梦的大和尚恼性的看着来人。一水气不打一处来,道:“有病吧?大半夜不睡觉也不让人踏实?你这么晚找夜三更干啥?有事?”来人并没有理会这个瘦得像是根杆子一样的和尚,仍旧是那句问话,
“夜家三公子可在?”亓莫言手中忙活着那几个纽扣,想来也是刚从睡梦中被叫醒,脚下着急,口中倒是颇有礼节,
“来者何人,不知夜闯我山庄所谓何事?”来人依旧不回答,只是环顾四周。
大和尚一山彻底恼了性子,喝骂道:“聋子不成?!”说着话,龙行虎步步步生风,抬手去抓。
颇有文人风范的亓莫言见那暴躁的大和尚要动手,如同下棋对弈一般总习惯于后手对敌的凤凰城主出声阻拦道:“不可。”于他而言,来人什么身份还未可知,什么目的也不清楚,贸然出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是这种有因才有果的道理,对于本该修因果的大和尚而言,最是行不通。
悍然出手的大和尚出手带风声,如他这般踏入金刚境,讲究一个
“金刚如山”,细说下来便是体魄如磐石,不动如山、不破如山、不败如山,看似简单的动作,一招一式自有章法。
来人个头不高却是身法灵活,眨眼间如陀螺盘旋,转瞬避开一山手下一抓。
大和尚不曾想这人反应如此敏捷,
“哟呵”一声,力沉腰马,摆出架势,双拳齐出,已然不是抓人,而是打人。
那罩在袍子里让人看不清模样分不出男女的陌生来者仅仅只是脚尖点地,身子便向后撤开,不急不缓,不早不晚,恰恰躲开这直奔胸口的两拳。
佛门修习简单枯燥,整日担水撞钟,诵读佛经,枯燥到讲究一力降十会、修习一身横练功夫的一山大和尚每日里便是在师父棍棒要求下挥拳千下、踢腿千下。
若说有什么招式招数,从小到大出拳出腿何止万万,一举一动便有大威力。
所以在被对方躲开后,一山又抢前一步,并无套路可言,直直挥出。不知是不是慑于对方拳头上自带罡风,来人仍是后退,一躲再躲。
“回来了大和尚。”终是出现的夜三更好似事不关己与己无关,墨迹好一阵才出得门来,瞧着火把照耀下的那名黑衣人,招呼道:“必兰婆,好久不见。”这个称呼不仅仅是于江湖中混迹多年的一众护院,连得那些身份普通的山庄下也皆是一惊,讶然不已。
这个名字,不敢说有多么出名,至少在一些个消息灵通的大城里,也是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
必兰婆原名早已无人知晓,倒不是因得时间久了被人淡忘,而是从其出名便是这个能让人心生亲近感、好似给人一种邻家老婆婆般感觉的名字。
只是恰恰相反,从她这个名字传遍大周开始到现在,听说过的绝对不会认为她能像邻家婆婆那样和蔼可亲。
必兰婆属渤海郡鸭渌府俄末栗族人,一个放眼整座大周王朝都属另类的少数民族。
据史书记载,俄末栗族世代居住于极北之地,那里常年冰天雪地,至今虽说已被纳入大周版图,但知晓的都明白,用兵不血刃来概括当年那段极北之地的征伐一点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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