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生气,是夜甲子让我们把你送到凤凰城,要不然不给饭吃。”夜三更对于这两个大和尚彻彻底底的无语,原本打算悄悄原路返回的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如此一来,就只能等着车厢内的夜遐迩意料之中的暴怒。
反而预料之外的,并没有传来该有的呵斥,其实早就被这三人刚才的嘀咕扰醒,夜遐迩先是回复了一个轻轻的哈欠,尔后仅仅是
“哦”了一声。这让夜三更猜测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暴风雨自然不会来,那位对夜遐迩情根深种的凤凰城城主来了。
……因下棋而被当今圣人封做一城之主的亓莫言估计也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能单独为其另设一个职位,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位痴情儿郎从听到夜遐迩再度出现在历州城的消息就有些按捺不住心情,当时便飞奔前往,自然未果。
尔后又动身去了西亳,不是去西亳北的盘山夜家,也不是去西亳正中的皇城,而是去了西亳城西香火并不旺盛的圣人寺。
圣人寺里本来就三个和尚,一个没牙没头发没眉毛没胡子满脸褶子一头戒疤的老和尚,两个没事就斗嘴动不动就打架谁都没赢过谁也都没输过的大和尚。
后来老和尚出去一趟,领回来了个小姑娘。因为小姑娘天生佛相。老和尚不让别人叫她尼姑,而是叫她女和尚。
老和尚说圣人寺里都是和尚,如果叫她尼姑就会把这个和尚庙里的风水气运叫到尼姑庵里去。
之后这个一山一水一圣人的庙里就多了个女和尚。亓莫言过来就是找这个女和尚的。
当时一山一水看着这个满脸笑意蹦跶着就进来的男子,越看越是猥琐,差点就扭送官府。
亓莫言说自己有办法让夜家老爷子和皇城里那位不迁怒夜三更,前提是夜遐迩得去凤凰城。
女和尚是绝对不会在乎夜遐迩何去何从,她在乎的是夜三更只要没事就好。
当下便把伙房门锁了,让两个天天除了斗嘴就是打架的大和尚去找夜三更。
亓莫言则回凤凰城等着好消息。这半个多月的光景,亓莫言天天叫着下人把自己那座位于城东凤凰山脚下的星罗山庄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打扫,别说打眼一瞧要做到窗明几净,就是桌子腿下压出来的痕迹也要蹭刷干净。
山庄里干净了不行,整个城里也要天天清理,通往山庄的道路两侧店家商铺要换新匾,树木要日日浇水保持清新,住户人家要修旧门,就连城门都要挂红绸。
驻城兵士也是人手一张夜遐迩画像,务求见到以后第一时间通知于他。
所以当夜三更远远看到凤凰城大门上的大红绸还以为刚过完上元节城里就有人家办喜事,而城门下,亓莫言已一身白净新衣打扮清爽利落疾驰而来,后面老远缀着二十多个扮相喜庆的大老爷们。
想来这半个月的时间,凤凰城周围已然遍布眼线,就等着这几人出现。
一山一水两个大和尚一脸惊讶的看着打扮的花红柳绿如同仪仗军似的队伍,瞠目结舌。
“遐迩你可来了,想煞我了!”隔着老远,便听见一骑当先的亓莫言高声呼喊。
亓莫言心切,胯下骏马催的急,可苦了身后那群披红挂彩的士卒。以前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敌首做夜壶鲜血就干粮的兵将,这段时间本就让城主折腾的天天早起晚睡打扫城里城外,眼下又要跟那匹由西戎进贡圣上赐下的汗血宝马赛跑,不苦才怪。
听到亓莫言声音,夜遐迩没了刚刚的淡定,到底还是叹口气,问道:“现在往回走还来得及吗?”夜三更伸头看看,就这一句话的光景亓莫言已离得不远,当下无奈道:“要是指望这破马车,怕是跑死也比不过那匹汗血宝马。”仅仅两句话,亓莫言便到得近前,满脸含笑下得马来,也不理车厢外大眼瞪小眼的三人,很是熟络道:“遐迩妹子别来无恙啊。”夜三更翻个白眼,自己三人算是彻底被忽略。
夜遐迩也是大家闺秀,即便再讨厌也不能显露给外人见,礼数自然做足,掀开帘子嘴角挂笑道:“亓城主别来无恙。”亓莫言笑意更甚,两眼都快挤做一条缝,怕是比出门捡到宝都要兴奋,忙道:“遐迩你先歇着,咱这就进城,我已让下人备好饭菜给你接风洗尘,咱们边吃边聊,讲讲这些年离别之情。”说着话,亓莫言便催着那二十多个刚刚赶到的士卒掉头往回走。
可怜一群刀口舔血的汉子,就这么又折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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