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很难会有男人把持得住,何况还是当年一方近乎诸侯的存在?
殊不知人老心不老的莫万仞竟然就信了这番漏洞百出的鬼话,也是可笑。
只是喝了两碗茶水的莫万仞也不去看谁,开口说道:“老夫活了八十多载,这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不敢说都相熟,提起来自然也听闻过一二,这几日来我一直寻思,你们口中的道满到底是何人,九菊又是哪家法号?”相比于对待韩有鱼的冷淡、对张九鼎的生分、对潘瓶表面上的厌烦,韩顶天对这个不入室的老家伙还是很尊重,说话也是客客气气,道:“莫前辈,最开始我已经跟您说明白了,这位道满老师特意嘱咐我等出门在外不可宣扬他的名号,前辈且再等等,待到了安驾,道满大师自会告知。”打着各种小算盘的韩顶天扯起谎来也是手到擒来。
接过韩有鱼刚刚添上的茶汤,莫万仞瞧瞧左右,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小声道:“你们确定他可以助我杀了夜三更?”韩顶天也是刻意压低声音,装模作样道:“前辈尽管放心,既然九宫前辈如此一说,就肯定能办到。”几日来被蒙在鼓里的莫万仞对于这纷繁杂乱到让他如何也都理不清的关系倒并不在乎,不管是九宫燕叫那人作师父、还是韩顶天与潘瓶叫那人作老师,还是说这夫妇两人又称呼九宫燕作前辈,莫万仞在意的是他们口中的道满能否助自己一臂之力。
莫万仞只顾喝茶,未再言语。倒是韩顶天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莫前辈有所不知,我儿有鱼年后在荆州历下因为点小事与那夜家姐弟发生些言语冲突,就被这天杀的畜生废去一身修为,此仇不报枉为人父啊。本来打算让家师九鼎道长帮忙出面,怎奈何这夜三更又找上山来,谁知道又使得什么阴险伎俩,连家师也被逼下掌门之位罚去后山思过。”韩顶天越说越气愤,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些,
“可怜我儿逢此大难却无人替其出头,无奈之下只能厚颜去找内人师父道满老师,望他能搭手一二,为我儿报仇,为家师出气。”韩顶天身边的潘瓶也是一脸怨气,哀怨十分。
莫万仞理都不理,对这四人保持该有的戒心。即便有九宫燕那一层关系,莫万仞仍旧警惕十足。
见莫万仞不说话,韩顶天又道:“前辈尽管放心,道满老师为人向来低调,前辈没听说过老师名号也不足为奇,不过……”说着瞧瞧两边,又压低声音续道,
“道满老师可是有大神通的人。不瞒前辈,道满老师年轻时四处游历,曾在宝地学得无上心法,别说夜三更这等小贼,即便是他家里那些个人,也不在话下。夜夜幕临那老贼又如何,也不是道满老师一合之敌。”惊讶于对方对于那位异姓王的称呼,不过莫万仞仍旧没有接话。
韩顶天见莫万仞一直不语,心中不知又盘算起什么,道:“莫前辈,我不知你是如何评价夜三更,可于我来说,三年前京陲那事,错就在他,是他自恃夜家身份行此天怒人怨之事。不管那良家,良圩这人行事本就不得人心,只是可怜莫英兄弟,年纪轻轻便遭夜三更杀害,朝廷竟还如此偏袒,到最后不了了之,当真可恨!”不得不说韩顶天这人也是真会揣摩人心,就这么几句话便勾起莫万仞滔天怒火,一拍木桌,狠声道:“那无耻小儿的确可恨,无故杀我孙儿,真当我莫家好欺负?朝廷既然不管,那我自己来管,将其大卸八块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莫前辈言之有理!”韩顶天急忙附和,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莫英兄弟行侠义之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落了个如此下场,官府衙门竟然不管不问,真是寒心。”这边两人义愤填膺的声音都高了八度,引得茶客俱是扭头看来,只当是一些跑江湖的恩怨情仇,也就是把他们这一桌子当个笑话看看罢了。
此时官道上一骑绝尘疾驰而来,马颈上缚着黄旗系着铃铛,迎风飒飒叮叮当当,马上那人穿着藏蓝色差服,高声喊着:“江南东道福州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一溜的声音就冲进了驿馆中。
整座茶摊里的目光又全被吸引过去,韩顶天和潘瓶只是一瞄便收回视线,这心里九曲十八弯的两口子对视一眼,俱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讶异,只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一闪即逝。
那边张九鼎无意间看到两人如此细微动作,双眼一紧,赶忙端碗喝茶借以掩饰。
莫万仞自然也瞧在眼里,只是犹在气头上,并未在意。仅仅是几个呼吸便有大马疾驰而出,黄旗飒飒铃声脆响,伴着驿卒那句
“江南东道福州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一路西去。夹了口小菜放进口中,潘瓶拿出筷子紧接又夹了块牛肉放进莫万仞面前小碗里,碰触到莫万仞狠厉视线,潘瓶娇羞躲闪,犹如松开牛肉后的筷子,还粘连着晶莹唾液,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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