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嘴不是刚才那张嘴了?”岳青凤暗暗撇嘴,一点都不好笑。岳青凤的再度沉默让周围一片寂静,自然猜到其心中肯定进退两难,夜三更再度拽了拽夜遐迩。
好像,自家姐姐做的真有些过分。这次夜遐迩没有理会弟弟的暗中示意,又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呵。”岳青凤终是发出声音,冷笑一声,
“激将法对我没用。刚在山上我哪有时间考虑那么些,被你连哄带骗的答应下来。临走还搞那么一出,让大和尚撵了我一路。刚才挨了和尚一拳我算是明白了,这活太危险,不关乎怕不怕,这事弄不好就得把命搭上。我才三十啷当岁,我还年轻,我可不想死那么早。”一直没回头的岳青凤,语气平淡,谁也不晓得他在想什么。
即便是不远处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石敢当,那对崂山派的道侣正好冲着岳青凤,也瞧不见低头的他眼下的表情。
已然从岳青凤这几句话里猜到些他心中所想的夜遐迩再次开口,只不过这次却是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我可以找岳爷爷商量商量,让你回岳家。”岳青凤再次一愣,这次却没再继续拨弄那根树枝,反而是用力一掷,愤愤起身道:“多亏你是个女人。”夜遐迩好笑道:“怎么呢?”
“就这张嘴,得挨多少打。”夜遐迩哑然失笑。岳青凤犹自恨恨道:“我就说碰到你俩准没好事,这下倒是不用去山沟沟里当捕快了,直接给打成黑户了。”夜遐迩轻轻浅笑,
“岳捕快风清气明,岳公子刚正不阿,大舅哥浩然正气,凤哥儿灼艾分痛保护弟弟妹妹不受欺负。”岳青凤撇嘴,嘀咕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其实也仅仅是想着回去听自家人再叫一声
“凤哥儿”的捕快头也不回,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夜三更忽然道:“就是去探听点消息,没必要搞得这么悲壮吧?”岳青凤声音传来,
“我不得让你俩觉得这是欠我人情,记我一辈子的恩。”夜三更不解,
“这怎么还我俩欠人情?这怎么着也和我俩没关系吧,真要说起来,若真的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阴谋,那也是为了大周,为了…”
“那你回来吧,别去了。”夜遐迩截断弟弟话头,她自然不是能被几句话要挟到的人。
岳青凤哑然,跟这妮子说话就讨不到一点的好处,从刚刚在山上到现在个把时辰又被呛了一回。
不再搭话,岳青凤快步下山。直到岳青凤没了人影,夜三更才问向夜遐迩道:“他什么意思,扶瀛立教如果真有什么大阴谋,这又不是我们俩的事,怎么让他说的像是和我们有多大的关系似的?”夜遐迩撇嘴,
“鬼知道他脑袋里装的什么,没话找话吧。”却见两个大和尚在岳青凤刚刚呆过的地方撅着屁股摇头晃脑,抓耳挠腮,夜三更问道:“你俩干嘛呢?”一山头都不抬一个劲招手让其过来,
“你看岳青凤画了个画,认识他这么些年我还真不知道他有这本事。”两个绝对什么都不懂的大和尚开始装模作样。
一水道:“画的还挺好看,从这面看像山,从这面看像人。”一山附和道:“这应该就是山人画,和咱们师父屋里那副山中佛光图一样,有山有水,叫山水画。”
“这里还有一小溜云,看这样子就是画了一半。”隔着两个光溜溜的脑袋只是一望,夜三更顿感无语,很是无奈道:“这是字,屁的画。”摸着光头,两个大和尚也不嫌尴尬的起身,嘴里嘟囔着,也听不清是什么。
一个绝对称不上有什么筋骨
“岳”字,与那些个书法大家写的毫无可比性。旁边八个蝇头小楷,也无甚美感。
“写的什么字?”夜遐迩问。
“岳,下为河岳,上称月星。”夜三更答。夜遐迩愕然。天地正气,万物流形。
下为河岳,上称月星。浩然一身,可照沧溟。国运清平,祥和开明。时穷节见,光泽丹青。
清操胜雪,鬼神乃惊。地为之立,天为之撑。三纲系命,道义为根。悠悠我心,自有分寸。
千里快哉,得享太平。夜遐迩笑眯眯道:“你看吧,咱们凤哥儿还是以前的凤哥儿。”夜三更瞧着地上那九个字,纳闷问道:“你到底跟岳青凤讲了什么?我怎么越来越感觉你俩有什么事再瞒着我。”夜遐迩眉眼弯弯,也不理他,轻声哼着古老调调,唱着四字一句小歌谣。
正气小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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