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要么着一身与普通人无异的装扮,或许是因为自卑不想引人注意,要么便穿一身夺目于人群中扎眼的颜色吸人眼球,不外乎让更多人知晓自己的存在。
比如,湘西派。这一个深居于十万大山中的道家门派,对符箓研习颇深,据说当年建教真人弹指间可引天雷,眨眼间便可完成一道九品符箓,敕令鬼神行云布雨不在话下。
只是湘西派在往后岁月中,具体是哪一位掌门真人业已不可考证,竟然做起了驱鬼辟邪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利用符箓做买卖,赚取世人银钱。
尔后渐渐发展,百年前适逢乱世,此派当时掌门人机缘巧合下发现于战场中背尸能得朝廷补助,尔后二话不说,率领门下弟子往返于危险与机遇并存的沙场之中,将那些战死的将士尸首送回老家埋葬。
久而久之,适逢其会,那位掌门人于符箓之中也颇有心得,阴差阳错的,竟画出了一道能让死人活动的丹符,于此,被世人所诟病的赶尸应运而生。
虽说他们标榜着落叶归根这种老百姓都能接受的思想,只是如此行径,不止让得天下同门所不齿,即便是普通人也对这一派所作所为有些畏惧。
然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湘西派一代一代流传至今,却开始自诩道门正统,只因其门中上下对于符箓得天独厚的造诣。
其他门派虽说不喜,但万变不离其宗,湘西派所用法门与道教所传一般无二,也只能默默接受其道教身份。
而湘西派所穿,便是极其另类的杏黄。也颇有自知之明的不敢着那一身历朝历代都明令禁止的黄色,便开始巧作名目,于黄色中加以受朝廷赐封的大派掌门方能着的红色,演变成杏黄,借以显示其特立独行。
抛去夜思服那个妙道师,眼下这群人中,着兰色及灰色这种浅色道袍居多,仅有的两派着白色此时也不在里面,而最扎眼的,便是那一身杏黄的湘西派道姑。
鉴于此派那玄妙的赶尸法门,夜三更有些怀疑,能有如此手段杀害三派道士,是不是就是用他们那逆天的符箓控人心神再将人杀害。
死人都能控制,何况活人?
“石道长,问你件事。”这还是夜三更头一次主动跟石敢当说话,让这个已然看出夜三更对自己不耐的年轻道士有些明显的高兴,
“三公子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话做事的轻浮让夜三更总是觉得有些厌恶,可这个来自泰山那座五岳之首的道士却又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一些也算是关键的信息,不说害人或者坑人,这也算是个好人。
是以夜三更对这个好人问道:“你对湘西派有什么了解?”那双始终见不到多少神采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男人都懂的意味,石敢当口水好像都要流下来,
“三公子,您这是看上那位道姑了?”果然不能给他一点的颜色,要不然真就敢开大染坊。
瞧着夜三更眼神不对,石敢当赶忙收起轻浮之意,只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显猥琐,他道:“湘西派名声不大好,所以最近几十年隐居于十万大山,俨然成了如殓刀坟一样的避世宗门。”
“你能不能不提殓刀坟?”夜三更不耐道。拿这种做着阴阳怪气事务的教派与自己娘家的宗门做比较,虽说没有轻视的意思,可夜三更仍旧有些不得劲。
石敢当诚惶诚恐,
“三公子别生气,是贫道嘴贱。”很是不习惯对方这种做派,夜三更懒得搭理。
石敢当继续道:“湘西派就是东施效颦,他们什么身份,还敢学殓刀坟?别说湘西派,就是我们道门一块再追八百年,也比不上三公子家的宗门万一呀。”夜三更现在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不想再搭理这个口口声声要为夜家效犬马之劳的年轻道士,夜三更招呼一声一山,迈脚便走。
“哎哎哎。”石敢当赶忙跟上,
“三公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湘西派立教三百年,专做驱鬼赶尸的勾当。现在虽然隐居于十万大山,可也会偶尔出山替人驱鬼辟邪,或者说给一些少数民族背尸赶尸,借以赚取日常花销。他们代代相传的丹符是不传之秘,贫道这个绝对不知晓,你要是好奇他们如何赶尸,就只能亲自去问他们自己了。”夜三更眼神一凛瞧向这个碎碎念的道士,后者适时闭嘴。
“你不要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应该明白我想问什么。”石敢当惊诧道:“三公子,您这是真看上这位道姑了?”声音之大,别说那一众道士,连被一山一拳砸晕的武当长老张九平也在此刻悠悠转醒。
夜三更皱眉。
“一山,快,快,给我锤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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