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又不是和尚你打什么机锋,说的这么高深干啥?”
“哟呵,瓜娃子跟着两个和尚没白学,都知道机锋了。”
“师父正经点,我想让你开导开导我。”
“我一个光棍我咋开导你?”
“师父你这小心眼的样子真的很欠捶。”
“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说说吧。”
“我好像喜欢上夜家施主了。”
“云集,师父不反对你双修,但师父不允许你和男人双修。”
“……”
“你个瓜娃子咋不说话了?睡着了?”
“师父以后咱俩还是分开睡吧,我现在感觉看到你就烦。”
……
……
“就这么想她?”
“嗯。”
“你小子明悟了。”
“啥意思?师父咱不能拐着弯的骂人。”
“你也知道山外武道分气术两脉,单单说炼气武夫,就有入门筑基登阶通明天象九转登堂入室九个境界。入室说白了就是人间仙人了,再修就是武者不轻易能熬到的归真境,机缘巧合福泽深厚,一下子飞升就成了可望不可即的仙人,享后人香火。当然,这五百年来气运不知怎就稀薄的可怜,各家祖上的福荫机缘也是少到零零星星让证道之人不知所谓。”
“师父你说这么多是啥意思?”
“你咋还没睡着?”
“我这不等你开导我呢。”
“我以为说这么多你就能睡着。”
“师父,能不能用点心。”
“我继续跟你说啊,我这叫转移注意法,把你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你不瞎寻思了,你就能睡着了。”
“……”
“我刚才跟你讲到哪了?炼气武夫的九境,头四境是练底子,一入天象那可就是另一番天地。天象九转后登堂入室,借气驭气,恍如仙人。前几天分水岭那手借天威,就是借气的最高境界,那也是入室的人间仙人才能做到的层次。可说起来,咱们佛道两家就要简单的多,讲究一个机缘巧合的顿悟,顿悟不了,就得明悟开悟彻悟。你这小小年纪就能明悟,不简单哟,比师父强。”
“师父你这么夸我我有些不习惯。”
“你咋还没睡着?”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
“那我接着跟你讲,再讲讲以体术为主的外家武夫,因为他们重术,像是莫万仞,一身的横练本事…”
“师父我困了咱还是睡觉吧。”
“我还想着讲完这个再跟你讲讲佛门修行,还有不常行走于这世间的儒家修士。真要说起来,咱们武当能同时里聚齐儒释道武四家证道者,可真是不可多得,等你以后收了徒弟可有的说了。”
“……”
……
……
“师父。”
“你个瓜娃子,我瞌睡虫刚来就又让你个锤子叫醒了,你不睡你也不让我睡是不是?”
“是。”
“你给我滚外面睡去!”
“师父咱们就是在外面睡的,你说的天为被地为床才能更好的汲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可媲美于朝食白露夜饮彩霞。师父你都忘了吗?你再撵我出去我就要去龙头香上去了。”
“你别念叨了,你说你怎么才能睡觉?”
“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你说你一个十二岁的瓜娃子你装什么忧郁啊你。”
“明悟的话,也就开窍了,也就不能用实际年龄来衡量大小了。”
“我感觉你当我师父得了。”
“师父,说正经的,喜欢一个人是不是都是我这样?睡也睡不着,还好时不时的想起她。”
“我不知道。”
“那应该就是了。”
“我劝你一句,你俩不合适。”
“我觉得也是。”
“人家大家大户的,怎么可能允许自家姑娘嫁给道士去双修?”
“我觉得也是。不过我觉得我能倒插门。”
“这是倒插门的原因么?”
“我觉得是。”
“……”
“师父,你咋又不说话了。”
“我在纳闷。”
“纳闷啥?”
“你这个半大小子这都明悟的啥?”
“师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想的啥。前两天女施主来的时候我去看热闹,你不知道她坐在马上那个飒爽的样子。就算是她眼盲看不见,可离她那么近也就两三丈距离的打斗她连理都不理,就没当一回事。我觉得咱山里那些禁书上说的那些巾帼女将军也就差不多这个样子。”
“你知道个锤子的巾帼女将军。”
“她跟九厄在回心庵辩道,那一场说辞真是厉害,把老君夫子驺生韩非子无上士连得吕祖这些个人间风流人点评的头头是道,九厄徒孙说她口中含玄机,我看她是心里藏天道,才能口中吐玄机。”
“你知道个锤子的天道。”
“山腰那里让我找错了人差点害了夜施主,你再看她,一句芸芸众生皆平等呛言末老头,我感觉她口舌之利不比夜施主的借天雷和大和尚的众生相差到哪里去。”
<b/> “哟呵,你小子开悟了啊。”
“还有就是山上和上云师侄说话,温良恭俭让,不卑不亢多有派头,这可不是山下那些小家碧玉所能有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这几天从外门弟子口中打听了不少她的事,她跟弟弟来山里还真就怪咱武当教出来的弟子没个德行。多亏师父你没教我武功,要不然我就去把韩有鱼打一顿!但凡我要会点功夫,我也学师公一路骂上山,把九鼎骂一顿,给她姐弟俩出口气。”
“有事说事,胳膊肘别往外拐。”
“正因为有事说事胳膊肘才没往外拐。”
“……”
“师父,尤其是这几天,我一看到她,心里就蹦跳的厉害,我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
“让你说的我觉得她也不一般。”
“好几次,我总是有种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可又说不出来在哪里。师父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
“嗯?”
龙头香里石洞中,天被地庐的瘦弱道士张三封翻身而起,由着夜里冷风吹着他单薄的身子,给徒弟紧了紧并不厚实的棉被,又侧头看着崖壁一边繁星点点,喃喃着:“昙花一现,只为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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