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你家相公还有没有当年抢你上山的风采?”
“红药,你爹可真没你想的那般窝囊。”
“大哥,回头无岸了。”
良下宾的碎碎念,惹得李观音还是没了力气瘫坐地上,吓得良椿只是呆愣,引得接引坪下众人心颤。
“三公子,这般仗义任侠,真性情。”
“三公子,认识你还没十二个时辰,良某太亏,只亏晚二十年遇你。”
“二小姐,谢一曲阳关。这三叠太重,我担不起。”
良下宾双手环举,与肩平行,看着被稀薄乌云遮住的日头,闭目。
“我良下宾,今日愿以死,散我四十余年功德,借天威,正我良家门楣!”
风再起,衣摆烈烈。
风骤疾,枯树招摇。
乌云更厚,连得正欲露脸的日头都没了踪影。
“嘭!”
只剩风声的接引坪上又突兀清脆响声。
有弦断。
却是夜遐迩手捂二十三根马尾细丝,抬手掀翻筝盒,又一脚踢翻木架,扶着身旁木匣起身,一声“天数”,摇头苦笑。
良下宾七窍流血,状若凶神,周身气机受牵制如实体般以其为中心呈漩涡上升,带起胳膊粗细风卷接天连地,引得天上乌云倒垂下落,端的壮观。
可借天象的登堂境!
一朝天象一宿登堂!
良下宾气势仍涨无丝毫停息,续续攀升,风柱如蓄水般越来越粗怕是五六人都环抱不过。
所有在场众人心惊。
夜三更直接拉起李观音拽住良椿抱住姐姐后撤再后撤,直到落在接引坪外一块巨大山石方才收住身形。
这一手借天威夜三更以前听说过可这也却是第一次见,怎能不感叹这天地威力之大,直教人心惊胆寒。
良下客此时也是心怵,自己滞留天象十载有余,如今也才仅仅碰触到一丝机遇,仅见其一斑便体会到登堂内里玄妙,眼下却是真真看见了登堂的切实气势,怎能不怵。
两军交战,先交心,再交兵,良下客此时心慌就已落了下乘。
即便如此,良下客也清楚的明白自己躲是躲不过了,只能调转全身气劲灌注双手,以图挡下这蕴含乾坤之气极具毁天灭地之力的一击。
良下宾周身气机仍在生长,引得狂风大作,刮得桌椅吱扭扭乱摇,杯碟碗筷噼里啪啦丁零当啷或坠或起或裂或碎,直教这见证了良家百年基业的接引坪一片狼藉。
良下客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弟弟这一再疯涨的气机让他先自乱了阵脚,爆喝一声,也是到现在第一次主动出手攻击。
毕竟是处在天象瓶颈期的厉害人物,这全力施为之下身法也引得众人心悸,一个眨眼便没了良下客身影,再出现时已离良下宾不足丈远,力沉腰马,以肉眼可见撕裂空气般一拳轰出。
击空了。
就在这接引坪外百余人接引坪上两人战局中近百人一眨不眨的注视下,良下客那饱含四十余年修炼气机可力杀虎豹的一拳,就这么击空了,反而一拳落入了那腰粗风卷之中。
如同生根,良下客想要收手已是不能,一声怒吼表情痛苦,咬牙费力方才退后一步,再看手臂上衣袖竟被铰的粉碎,连同胳膊上也布满如鞭击留下的一道道血痕,甚是狰狞。
反观良下宾,竟一步一步脚踏虚空似是踩在台阶上一般登了天,一步一惊雷,如开山炮,如鸣金鼓。踩得空气炸裂如昙花绽放开来,一步一脚印如同实质,就这么离地一人高。
入室,一步登天。
这是入室?!
接引坪上下百多人,如出一辙般张大嘴惊呼失声,连得讶异也都忘了。
百余年来除了一些个不明就理三人成虎的不入室,又有几人见过这真正的再入室?
先借天象再登天,这等异象怎能不叫人哑口无言!
相距不近可也不远的夜三更费力护着三女,雄浑劲气不要钱似的度入三女体内。这天地之威,即便连他都忌惮万分,何况三个体弱女子?
步步生花的良下宾虚抱的双臂终于垂下,双眼也终是睁开,一对赤红眼珠盯着下方鄙夷了自己十多年、挤兑了自己这么久的大哥,如天神下凡,不怒自威,声音犹同九天之外隆隆传开。
“我有一击,承良家百年传授降龙爪起手式,可开山,赶海,破天,借大哥一命,告祭列祖。”
这哪是生病之人?
分明是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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