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长星夜兼程,一路疾驰,整个人都险些在马背上颠散了架。等到了宣城西南面的泾县时,他忽然收到前方探马送回来的消息:第一军和第六军已经撤离广德,目前正在向宣城移动。
闻听此言,徐友长顿时心里一紧:难道是吃败仗了?
对于前线的具体战况,探马也不是十分了解,因此无法解答徐友长的疑虑。
没有办法,他只好命令部下调整方向,不去广德,而是转往宣城,争取在路上与第一军汇合。
又跑了一天一夜的工夫,徐友长终于在距离宣城六十里的寨山附近截住了后撤的部队。
一看军队状态,徐友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将士们军容齐整、从容不迫,显然是主动的后撤操作,而并非被敌人击溃。
他找来两个军的将领都尉们询问情况,那些人告诉他,这都是大都护的指令,让疾风军和怒浪军避开敌人锋芒。
“之后呢,接下来如何行动,大都护说了吗?”徐友长关心地问道。
一名副将应道:“大都护有令,只要徐帅您回来了,我们就可以立刻发动反击,打退叛军,重夺广德,再次将敌人赶回湖州!”
徐友长闻言朗声笑道:“大都护还真信得过我,合着就是在专门等我呐。”
“可不是嘛。”另一名将军笑道:“有您在,哪轮到李炤他们嚣张。”
“兄弟们,切不可轻敌啊。”徐友长忽然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告诫众人道:“骄兵必败。我以前跟李炤共过事,知道这家伙的深浅。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行军打仗的本领,在玄甲军中也算佼佼者,叶荣成有些地方都比不过他。大都护让咱们发动反击,是对第一军和第六军的信任,咱不能给他丢脸,更不能堕了镇疆军的威风,对吗?”
“对!”将军们纷纷应和:“请徐帅放心,我们绝不会掉以轻心的。”
徐友长点点头,纵马驰上一座小丘,面对周围成千上万的镇疆军,他运气扬声,大喝道:“将士们,你们从湖州退到广德,又从广德一路退到这里,憋屈不憋屈?”
“憋屈!”山岗密林间忽然响起了震天的怒吼。
“我现在要带领你们杀回去,让叛军知道知道疾风怒浪的厉害,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意!”
“敌人的数量比我们多,战力也很强,回答我,你们能不能踏平他们?!”
“能!踏平叛军!踏平叛军!”
数万兵马的怒吼声,震荡山谷、远慑平野,连风云亦为之变色。
徐友长鼓舞起冲天士气,立刻下令全军原路折返,第一军负责突击开道,第六军随后跟进,直扑广德县!
此时,叛军在广德驻扎有两万多兵力。
他们之前的进攻,的确如李江遥所料想的那样,在占领广德后并没有贸然追击第一军第六军,而是留下这两万多人,准备在此站稳阵脚,其他部队于广德至湖州一线构筑阵地,然后向北进攻位于宜兴的镇疆军。
没想到,之前“望风而逃”的疾风怒浪两路兵马,此时居然又重新掉头杀了回来。而且他们动作神速、毫不迟疑,一到地方就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广德县瞬间城杀声震天、箭如雨下,数不清的重甲骑兵如旋风般横扫城外兵营,举着长刀大斧的重装步兵则狂攻城门,势不可挡。
激战一昼夜后,守城叛军伤亡惨重、难以为继,只得放弃城池,仓皇撤退。
败兵向东退却,立刻产生了连锁反应,沿途的各部叛军见状也都纷纷收缩后撤,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湖州集结。
由此不难看出,无论李炤,还是包遇春叶荣成,对此次会战的用兵策略都非常谨慎,绝不肯给镇疆军任何可乘之机。
而随着徐友长的归队,镇疆军重新占领了广德县城,敌我双方再次回到三角对峙的局面。
两边数十万大军各自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静候着决战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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