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信鸽顺利返回,带来了大都护所需的情报。
李江遥看完之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严崇喜,果然不一般。
据情报司报告,严崇喜确实出身赣州严氏家族,与辅国大将军严慧清是同宗。此人自幼聪慧,十三岁便考中秀才,自此之后一直帮助家族搭理生意,同时习文练武,颇有才干。
二十一岁时,严崇喜押送一批货物去南方,因为路遇山贼劫道,不仅货物被抢、爱妾惨遭奸杀,自己也险些丧命。严崇喜死里逃生后,一怒之下独自去了武当山拜师学艺。
七年时间,他学成下山、重出江湖,直接找到当年打劫他的那帮山贼土匪,连杀了五十二人,全部割下脑袋挂在路边树上示众。
由于出手太狠,严崇喜担心官府追究,没法再回家乡,于是转而去了母亲娘家所在的坝头凹镇,投靠外公和舅舅,白手起家,经营起绸缎生意。
几年时间,这家伙做的风生水起,逐渐成为了江南一带的行业翘楚,甚有威望。
当然,这背后少不了各种肮脏手段,否则也不可能崛起的那么迅速。
另外情报司反映,严崇喜跟帝君李炳的交集,或许发生在朝廷准备迁徙帝都之前。那段时间,严崇喜曾前往洛邑洽谈生意,据分析很可能是替叛军刺探情报,但不知如何又与李炳搭上了线。
至于说跟倭贼勾结一事。严崇喜一直在做丝绸海外贸易,因此确实有机会跟海盗打交道。不过,倭贼也分很多派系,他会面的那个泽川太郎究竟属于哪一方,由于情报司以前从未涉及阔海方面的情报,因此无法做出准确判断。
李江遥取出火折子,将密函点燃烧掉,转头对韩文浩道:“严崇喜若要寻找倭贼的联系人,无非三个地方可去,一是常州,一是杭州,还有一个是江阴。你猜,他会去哪里?”
韩文要挠了挠头:“这可太难猜,卑职想不出来。”
“其实也不难,”李江遥笑笑:“常州很快就会被杜建他们进攻。只要开打,必然围城,严崇喜如果去那里,说不定困在城中,等于是自陷牢笼。”
“杭州虽然暂时安全,不过距这里三百多里的路程,容易耽误他的大事,所以也不是最佳选择。”
“我明白了!”韩文浩应道:“他多半会去江阴!从这里到江阴不超过四十里,既方便又安全,况且那边距离大江入海口很近,恰是倭贼来往的必经之路。”
李江遥微微颔首:“现在的问题是,他去江阴找谁?那么大的地方,我们又该如何找他。”
韩文浩道:“这个简单。派人守住城门和码头,只要严崇喜真的去那里,一定有机会发现他。”
旁边的情报官则道:“大都护,情报司在江阴也有一个暗探小队,经营了一年多时间,人熟地熟,可以帮上忙。”
“好,那咱们就去江阴,”李江遥笑道:“一来寻找严崇喜那家伙,二来顺便探探江阴的敌情。”
众人答应一声,纷纷翻身上马,辨准方向,朝着位于东北边的江阴而去。
由于路途不算远,李江遥他们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进到城中,情报官当先领路,带着大家前往情报司设在此处的秘密据点落脚。
这里的暗探队长没想到大都护亲临,不禁又惊又喜。他一边殷勤招呼白袍军兄弟吃饭歇息,一边吩咐手下到外面布置明暗岗哨,确保大都护在据点的安全。
李江遥接过队长双手奉上的热茶,笑着问道:“我看你有点面熟啊。”
“回禀大都护,卑职以前是水杉城守备队的,最早追随您打过马匪和铁鸽子军。”队长憨憨一笑,眼睛里竟变得有些湿润。
李江遥闻言一愣:“你是守备队的?马木的兵?那可是咱镇疆军的老资格呀,怎么到这里来了?”
队长笑道:“不瞒大都护,卑职这个人胆子小,上了战场总是不灵光。后来司徒大人瞧卑职还算机灵,就让我离开了部队,跟着他打理官市署的事。再往后,玉陀罗大人又觉得卑职适合刺探情报,所以……嘿嘿,兜来转去,最后就到了这里。”
李江遥听他说得有趣,忍不住哈哈笑道:“甭管在哪儿,都是为镇疆军效力,深入敌营更是有胆量的好汉子。兄弟,你叫啥名字?”
“卑职原名沙狗子,司徒大人给改了个好名字,沙存孝。”
李江遥点点头:“存孝,你在这里用什么身份做掩护?”
“还是老本行,做生意。”沙存孝答道:“这边最赚钱的两种买卖,丝绸和茶叶,我都搞一点。”
李江遥眼睛一亮:“丝绸生意?那你听说过严崇喜吗?”
沙存孝点点头:“那位严老板在绸缎行当里的名气很大,卑职以前不仅听说过,而且还曾见过他。哦对啦,严崇喜昨天正好也来江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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