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听得心里暗暗发沉。他最担心就是这个,作为自己师父一辈子的宿敌,沈烈可不是他能对付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更得抓紧了。”吴凌语气凝重:“镇疆军情报司的人都是狗鼻子,很快就能再次找上咱们。”
老乞丐忽然摇了摇头:“不急。裴应伦的命,目前只牵动了田沐和逆鳞司,以及守卫皇城的禁军。欧阳林并没有动,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沈烈需要考虑,看来,之前的计划还得略作调整才行。”
“如何调整?”吴凌忍不住问道。
老乞丐把手一挥:“走,回去商量。据点已经不能用了,通知你的人,赶紧换下一个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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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那个人当时使的是这一招吗?”
沈烈坐在庭院的石凳上,神色凝重的看着元斌,而元斌则站在众人面前,正比划着一个动作。仔细分辨,正是之前老乞丐在小巷里使出的招数。
元斌收起姿势,语气肯定地答道:“绝对不会有错,连带刚才展示的那六个招式,我记得清清楚楚。大人,您认出来了吗?”
沈烈微微颔首,接着转头对慕容雪等人道:“情况或许有些麻烦了。”
李汐不禁大感好奇:“沈叔叔,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原本还很疑惑,殿中监裴应伦怎么会中了北衙逆鳞司的独门毒药金瞳散,现在看来,原因就出在这儿了。”沈烈沉声道:“元斌刚才模仿的那几招,源于一套名为千行爪的武功,而这门武功的主人,正是当年被我师父、逆鳞司长史秦铸除名的暗探,文潇。”
“文潇?”慕容雪一愣:“铁手文潇?”
沈烈点点头:“没错,就是他,你也听说过?”
慕容雪应道:“这个文潇在巴蜀武林非常有名。家父年轻时闯荡江湖,还曾跟他打过交道。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北衙逆鳞司的人。”
沈烈耐心解释道:“文潇在逆鳞司的身份非常隐秘,所以外界很少知晓。铁手这个外号,除了因为他的爪功,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擅长断案缉捕,在他手里,目标极少能够逃脱,故名铁手。”
元斌走到近旁欠身坐下,开口问道:“既然这个文潇这么厉害,那为何还会被您的师父除名了呢?”
面对这个问题,沈烈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文潇表面上是被我师父除名,可实际上,是因为他得罪了先帝。”
见慕容雪和李汐一脸讶然,沈烈又连忙补充道:“先帝指的并不是公主的父皇,而是李炳的父皇——先武德孝圣帝君李成文。”
“当年,武德先帝还在做皇子的时候,就对北衙逆鳞司的存在非常不满。他多次对外表示,逆鳞司名为保护帝君,实为滥用私权、扰乱法纪。而恰在那个时候,文潇办理了一个谋逆的案子,涉案官员正是武德先帝的至交好友。文潇秉承逆鳞司的一贯作风,对那名官员严刑逼供,最后还将其虐杀在牢中,官员的家眷也没有饶过,要么处死、要么流放。”
李汐忍不住叹道:“这不等于更加触怒了皇伯父吗?”
沈烈点点头:“是啊,当时武德先帝怒不可遏,扬言一定要为好友讨回公道。后来,先帝登基继位,我师父为了保住逆鳞司,也是为了保护文潇,便提前出手,找了个理由把他赶出了逆鳞司。不过……”
“不过什么?”元斌大感好奇。
“不过,文潇长期办案,曾得罪过不少朝中权贵,”沈烈接着讲述道:“他在逆鳞司的时候,仇家因为畏惧北衙,不敢把他怎么样,可一旦他被除名,那些人就立刻报复。他们找不到文潇,就拿文潇的家人开刀,接连把他老母亲、妻子和三个孩儿都害死了。”
慕容雪面露不忍之色:“我在巴蜀的时候,也曾听家父提起过此事,当时文家的确很惨,只是文潇一直下落不明,谁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
元斌接口道:“现在看来,他是投奔了奸贼劳剑华。”
沈烈摇摇头,沉声道:“我看未必。文潇和劳剑华确实有些交情,但还远没到投奔追随的地步。这次他忽然出面,多半只是帮忙,顺便给家人报仇。此人在逆鳞司的时候,是在三科效力,专门负责行动,手里有金瞳散也合理,裴应伦一定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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