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舰队此时已经开始全面退却,并且正处在腹背受敌的慌乱中,因此三排舟桥尽管移动不快,处处破绽,但在鲲鹏战船的护卫下,并不会受到敌人太大的威胁。
眼下它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猛轰前方的目标!
投石机根本不用行进到江心位置,离着敌人舰队老远便开始发射,巨大火球越过近千步的距离,直接砸进了密集的战舰群中。
一枚、两枚……五十枚、一百枚!
刹那间,大批火球恍若无数流星自银河坠落,瞬间照亮了宽阔的江面,接着又劈头盖脸轰在叛军船上,爆燃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如此一来,叛军等于是被投石机撵在屁股后面追着打,不由得又急又气。
他们想转身回去还击,可京口水寨正被猛攻,眼看就要陷落不保,根本容不得再有丝毫耽搁;但是放任不管的话,镇疆军的投石机又准又狠,数量还奇多,这么白白挨揍,不消片刻工夫舰队就会损失惨重。
包遇春险些气得吐血。
情急之下,他只好命令落在最后面的几十条楼船斗舰掉头冲锋,抵近摧毁那三排古怪而又可怕的大杀器。
斗舰收到命令,刚想要调转方向,不料却被投石机盯上,来了一通密集射击,当场就沉了四艘。其他的船只,则被紧追而来的飞轮斗舰死死缠住,陷入苦战。
聂先增指挥鲲鹏舰队,保持完整队形,护住三排舟桥,稳稳地向前推进。敌人离得远了,就让舟桥上的投石机玩儿命招呼;敌人冲到近前,就让飞轮斗舰出击,以多打少。金河建造的大笨象船,则好似城墙一样,拦在舟桥的前方,替投石机挡箭。
这样的组合,放在两天前,一天前,甚至是几个时辰前,都还很难有发挥出良好的效果。因为那个时候的叛军舰队,仍旧保持着强悍的战力。包遇春只需派出两三百艘战舰,发起一次分路冲锋,就有可能轻轻松松撕开阵型缺口,将投石机舟桥彻底摧毁在江面上。
可是现在,敌人已经变成强弩之末了。
前有镇疆军奇袭京口水寨,后有投石机怪物疯狂输出,自身疲惫不堪,战略预备队也已经投入使用。眼下除了仓皇而无效的小规模反击之外,就只剩下原地挨揍一条路可选。
包遇春的旗舰怒龙号还未靠近码头,手下便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水寨不能进了!
原因很简单,亮明巨石第五军旗号的镇疆兵马,此时已经杀入要塞,正在拼命抢夺码头栈桥。
现在回港,等于是给对方送菜!
巨石第五军,当初曾派遣过三个营的兵力,跟随大都护李江遥秘密渡江作战,长途奔袭数百里,最后就是杀通了京口码头,被鲲鹏第十军接应回江北。
因此,他们对于京口要塞以及周边地形非常熟悉,此番等若是故地重游,打起仗来自然得心应手。
包遇春听完手下的报告,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会儿如果下船登岸,且不说有没有把握将镇疆军赶出要塞,单是紧追在自己身后的鲲鹏舰队,就能一鼓作气把靠岸的阔海战船消灭干净。
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岩儿,立刻调整方向,往下游冲!”包遇春临机决断,下达命令:“京口保不住了,必须保住舰队!咱们去江阴,还有机会重整旗鼓!”
包信岩也知道眼下情况危急,容不得半点犹豫。他连忙给周围的各条战舰发送信号,然后指挥怒龙号掉头,率先朝东边驶去。
在投石机群的密集打击下,越来越多的叛军战舰开始起火燃烧,京口水寨外的江面上一片混乱,很多人根本就没收到主将的命令,完全不晓得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有些船冒冒失失的闯进军港码头,迎面撞上了第五军,让对方冲上甲板一通乱杀;
有些船茫然无措的原地打转,不知该往何处去,很快便被飞轮战舰追上来击沉或俘虏;
还有些船反应算快,知道此时不跑小命休矣,只可惜他们因为找不到旗舰怒龙号,所以不少都选错了方向,掉头朝着上游逃窜。
曾经独霸大江、不可一世的叛军舰队,在镇疆军水陆联合围剿之下,最终走到了分崩离析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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