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机会,聂先增指挥鲲鹏舰队率先出击,向京口水道上的两个江心岛发起了进攻。
一天一夜的工夫,第十军的先头部队成功杀上小岛,顺利夺取了岛上的堡垒箭楼,并不断向江心岛增兵,迅速加固各种防御工事。
同时,陆军兵马也开始逐步向京口对面的扬州一带移动,摆出要拿这里开刀的架势。
一见这种情况,包遇春叔侄不再犹豫,当即下令舰队启航,朝着大江战略要地京口前进。
而镇疆鲲鹏第十军的一千一百多艘战船,全员列阵北岸,依托东西两个岛屿的掩护,静候敌人主力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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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遥,这次会战,你觉得胜利的把握大吗?”
徐友长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看着远处乌云密布、压抑阴沉的天际和大江,忍不住开口问道。
微风掠过江面,吹拂在脸上,又湿又凉,李江遥一边体会着这种奇妙而舒服的感觉,一边反问他道:“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啊……唉,说实话,有点不踏实。”徐友长沉声道:“尽管是我向你建议,发动争夺大江控制权的会战,可是临到战前,马上要看水军跟敌人展开决战,简直比我自己上战场还要紧张。”
“你上战场还紧张?”李江遥忍不住笑道:“徐帅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确实比不了此时此刻。”徐友长叹道:“我很担心聂先增他们。”
李江遥闻言微微颔首,转头道:“是因为老包太强大了?还是因为鲲鹏第十军是你亲手组建起来的,所以有点关心则乱的意思?”
“二者都有吧。”徐友长表情有点严肃:“咱们的水师,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一点一点地积攒到今天,好不容易算是有了些家底。如今一把全押上去,万一……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等于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你说,我能不紧张吗?”
李江遥伸手拍了拍徐友长的肩头,开解道:“兄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鲲鹏逐渐成长、走到今天,就如同你的孩子一样。只不过,跟其他那些孩子有所不同,他们是水军,属于你并不怎么擅长的领域,因此即便想帮助他、保护他,也感觉有心无力。正像所有的老父亲那样,到最后只能看着自己孩子在长大之后,独自一人去搏击风浪,自然格外忧心。”
徐友长苦笑着点了点头:“你这个比喻蛮贴切的。换做任何一个军,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强弱深浅,也明白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甚至着急了,我还可以亲自上阵,带领着他们走出困境、争取胜利。可是对于鲲鹏,我却只能站在这个地方,眼睁睁地看他们独自面对强敌、殊死搏杀,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江遥将目光投向波涛汹涌的江面:“所以啊,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你并不是对第十军没有信心,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或者说,对于未知的一切和一切的未知,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友长,为大将者,首先应该做到定心。要相信聂先增他们,相信咱们鲲鹏的将士们。此战,我军必胜!”
闻听此言,徐友长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对于李江遥的这番话,他是打心底里信服的。
这么多年,自己这位好兄弟曾面对无数的挑战与危难,但却从未动摇过那颗赤子之心。哪怕群狼环伺、哪怕荆棘丛生、哪怕遭人误解、哪怕蒙受污名,李江遥始终都怀着一份坚定的信心,勇敢地向前行进。
有时候,强敌并不可怕、死亡也不可怕、未知同样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迎战的定力和必胜的信念。
这世上从来没有永不失败的人,但可以有永不言败的心。
徐友长也抬手拍了拍李江遥的肩头,尽管他没有说什么,但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兄弟二人矗立在瞭望台上,默默看着布满江面的战舰,帆影重重、遮天蔽日。数不清的水兵往来忙碌,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据斥候报告,包遇春的主力舰队已经驶离金陵,很快便能杀到这里,而敌人位于江阴一带的战船,这会儿也正在向上游赶来,随时可以抵达京口参战。
鲲鹏第十军自建军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会战,已经迫在眉睫。
是胜?是败?是生还是死?
镇疆舰队的这场成人礼,将会给出最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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