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总兵力远超渡江的镇疆军,因此在身后还设立了两条防线。虽然驻守在那里的部队战力不够强,但也足以形成梯次掩护,为玄甲主力争取活路。
眼看敌人再度全面后撤,徐友长也只能徒呼奈何。激战了六七个时辰,三军将士此刻已到极限,无法再乘胜追击。他勒住缰绳,四处张望,待瞧见杜建的身影,连忙大喊道:“老杜,收兵!不能在追了!”
杜建闻言点头,策马跑到他近前,郁闷的叹道:“又让叶荣成给跑了!”
“他刚才把手下最精锐的兵马顶上来,拼死殿后,已经是不计代价了。”徐友长摘掉铁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天色一黑,说不准敌人会派生力军反扑,对我们很不利。”
杜建瞅了一眼越跑越远的叛军,冷哼道:“估计他们没这个胆量,不过,弟兄们也确实太累了,必须休息一下。”
徐友长微微颔首,同样望着远处道:“对方至少有三十万左右的人马,在宣城北面设立了四条防线。虽然兵力会因此大幅摊薄,但我们一条一条的杀过去,同样非常艰难。”
杜建应道:“之前大都护让吉格里孜带话过来,说如果战况不佳,就放弃进攻宣城,撤回江北。徐帅,你怎么看?”
“咱们渡江几天了?”徐友长忽然问道。
“算上今天……七天。”杜建道:“大大小小打了五仗,战线一直在向前推进,现在都已经能看见宣城的城头了。”
徐友长喃喃自语道:“还是太慢了,比原计划的攻城时间整整晚了四天。叶荣成似乎是看穿了我们的想法,所以才会采取步步迟滞的策略。敌人现在还有两条防线,然后再依托防御工事、守卫城池,我估计,没有两三天的工夫,我们很难打到宣州城下,攻城则会更久。”
他思索片刻,转头道:“我本来打算今天集中力量,彻底击溃叶荣成,但现在看来是没办法做到了。敌人比我想象的更高明,准备也更充分。老杜,我们今晚就撤往江北,回到安全地带。”
杜建答应道:“好,我立刻去部署,第二军为兄弟们断后。”
“不,让第六军设置阻击阵地,负责掩护全军,”徐友长吩咐道:“你们打前锋的时候,损失已经很大,这几天又一直在连续作战,上上下下都非常疲惫。听我的命令,第二军先登船返回。”
杜建正欲再争取一下,一名传令兵忽然自远处策马而来,跑到二人面前:“徐帅,大都护军令!”说罢,他从背后的信筒中取出一封命令,双手呈给徐友长。
徐友长拆开令函看了看,随即对传令兵说道:“回去禀报大都护,我们立刻行动。”
杜建随口问道:“是让我们回撤吗?”
徐友长摇摇头:“不,有新任务。”
“新任务?”杜建顿时大感好奇:“不回江北了吗?要攻打其他目标?”
徐友长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叛军防线,沉声道:“是的,大都护命令我们往下游走,进攻金陵。”
他见杜建一头雾水,接着解释道:“前几天,叛军金陵舰队来阻截我们的运兵船,遭到聂先增他们第十军迎头痛击,损失惨重。所以大都护决定让我们与水军配合,趁势向金陵发起攻击,一举摧毁那里的敌人。”
杜建想了想,点头道:“嗯,叛军的主力全都集中在宣城一带,金陵那边无论陆军还是水军,皆兵力空虚,确实是一个机会。”
徐友长笑道:“那就快去准备吧,连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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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疆军披星戴月的紧急调动,立时引起了叶荣成的注意。
原本,他以为徐友长是要率兵撤返江北,可是没想到,随着斥候的连番回报,一个更为清晰的行动意图完全展现在了他的面前:镇疆三个军并没有朝着江岸的方向行进,而是转向东北,目标直指江南重镇金陵!
这个突然的情况,有点出乎叶荣成的意料。尽管徐友长孤军深入,如此行动颇为冒险,但是前不久金陵水师刚刚遭遇失败吃了大亏,此时镇疆军奔袭金陵的确也有道理。
他沉思片刻,当即喊来麾下大将冯拓,让他集结所部四万兵马,抄近路赶赴下游,火速驰援金陵城。
按照叶荣成的设想,宣城距离金陵大约有二百四十多里的路程,只要冯拓能抢在徐友长前面抵达金陵,防守三天,他的主力部队就能自宣城方向,从后面包抄镇疆军,打徐友长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远离江北,缺少辎重和兵员补充,一旦在金陵城下陷入重围,必然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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