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军官们挥舞刀剑,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提醒部下赶紧集合迎战。然而,他们发疯般的声音,完全被对面的战鼓声和周围的暴雨声压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叛军的江岸防线,仍旧处在混乱和懵懂的状态之中。
天空中不时掠过耀目的闪电,光亮照彻大江。放眼望去,防线面前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帆影,无数军兵正像巨浪狂潮般朝岸上涌来!
满营的叛军顿时被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直到上万镇疆重甲步兵顺利登陆江岸,与防线战壕近在咫尺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从茫然若失中反应过来,纷纷抄起各式武器,开始奋力抵挡。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重甲步兵的任务非常明确。他们一边拼命砍杀挡在自己面前的叛军,一边迅速破除布置在前沿阵地的拒马鹿砦,为身后的主攻部队扫清障碍。
只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整条江防便被冲得支离破碎。
叛军无不心中大骇。别说眼下是在夜雨黑暗中仓促应战,即便天气晴朗、准备充分,他们恐怕也对付不了这些戴着铁面罩的凶神恶煞。
此时的抵抗,既是无奈的,也是绝望的。
而对于痛苦支撑的叛军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
随着拒马鹿寨被不断推倒和摧毁,一阵恐怖的雷声又猝然传来。只不过,那闷雷并不是响彻在空中,而是自他们脚下的地面滚滚而至。
第二军的骑兵部队此时已经顺利登岸,正在开始向叛军发起冲锋!
完了,一切都完了。
每一个叛军战士的心里,这会儿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了彻底的绝望。
转眼之间,无数战马跃上滩岸,狂飙突进,朝着叛军纵深阵地猛烈冲击。
刚刚拼尽全力才组织起来的四个叛军步兵方阵,还没来得及向岸边推进,就被杜建亲自率领的骑兵集团迎头撞上。
倾盆大雨中,数不清的叛军被冲散、被撞翻、被活活的砍死或踩死,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一面倒的屠杀持续没多久,镇疆军方向再次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总兵力高达到四万之众的轻重步兵混合集群,紧紧跟在杜建他们身后,向叛军防线发起了全面进攻。
神机营的巨弩直接架在前沿高地上,对着远处的敌人一通狂射,五千弓箭手、三千弩箭手排着整齐阵列,同时展开延伸射击。
在密集如雨的箭矢掩护下,排山倒海的镇疆军仿佛比惊雷更猛烈、比暴雨更密集,转瞬将那些侥幸躲过骑兵冲杀的叛军士兵彻底吞没。
从五更开始渡江进攻,到叛军前后三条防线被完全突破,杜建他们仅用了不到一个半时辰,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七千余名叛军当场战死,更多人则是四散逃窜、溃不成军。
徐友长乘船渡过大江、踏上南岸阵地之时,第二军全体及第六军一部,已经顺利登陆,并成功占领了长达近十里的正面防线。杜建则开始指挥骑兵部队突袭敌人后方指挥所、追击残兵。
同时,所有船只纷纷返回江北,准备搭载第二批大军。
徐友长抬头瞧了瞧那丝毫没有减弱趋势的漫天大雨,沉声命令道:“派人去把杜将军喊回来!所有将士听我指挥,立刻加固现有阵地,防备敌人反扑!”
他的判断是对的。眼下渡过大江的,主要是步骑混合的第二军,加上第六军的五个营,总兵力在六万人左右。
算算时间,运兵船只全数返回北岸,重新搭载第一军和第六军,至少还需要一整天的工夫,才能把他们连人带马的送到这边来。
如果将敌人舰船跑来阻拦袭扰的因素也算进去,用时只能拖得更久。
在这段期间,一旦叶荣成、谢豹带兵赶来参战,那么渡江部队将要面临对方优势兵力的反攻,情况会变得十分严峻。
只有奋力顶住敌人,稳稳守住滩头阵地,一直等到铁甲骑兵和重装步兵全数赶来,胜利的把握才算真正掌握在了徐友长的手中。
军令传下,训练有素的将士们立刻开始行动。
能攻善守的老牌劲旅——镇疆烈火第二军迅速从突袭进攻转为了就地防御,依托叛军留下的营垒布置作战体系。
没过多久,杜建也奉命带领骑兵部队赶了回来。他策马奔到徐友长的面前,朗声道:
“徐帅!狗崽子们果然来啦!是你的老部队,玄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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