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问题无需去问,答案显而易见。
尽管周晏对自己很好,对赵家很好,但仍旧改不掉他是这封建礼教吃人那一方的事实。
——就连周晏帮赵家不也是因为要与太子相斗吗?
短短一瞬间,林杏的脑袋里划过许多想法。
她摇摇头,做无事发生,“没事。”
说完,她抬头看向高台上的小红袖,目光中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悯。
但忽然,她的视线被一个男人挡住。
正是周晏。
“世子?”林杏皱眉,退无可退的身子又缩了缩,似乎不想碰到周晏,就连眼神也躲开了。
确切的说,她是不想碰到这里的任何人。
在她的认知——或者是算法里,男人带来的危险远超过常人预期,别说在眼前这样混乱的场合中。
但周晏却步步靠近,强迫她抬头看自己,“不是你自己想来的吗?心软了?”
林杏想否认,但既然周晏已经开口,想必是看出什么来了,于是大方承认,“是心软了。但我救不了自己,也不会不自量力去救别人,世子大可放心。”
她不但救不了,还要纵容赵颉拿小红袖去设计年瑞鹏。
这么一想,林杏有些厌恶自己。
她和春风楼里那些起哄的男人有什么区别?甚至自己比他们还要恶劣,是自己的纵容,才让赵颉把小红袖推到这样的境地里。
“很庆幸你能想得开。”周晏终于松开手,但还是伸手把林杏圈在怀中,不让身后的人挤到她。
他低沉的声音落在林杏头顶,说话间,林杏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
他说:“人若不能自救,便救不了别人。但人若不想自救,别人也救不了她。你以为小红袖除了今天这条路,还能走别的路吗?她生来貌美,若不是在春风楼,恐怕早就埋骨他乡,成黄土一抔了。
“若是女子连自己想走的路都选不了,那还叫什么海清河宴?”林杏轻声问道。
“她虽然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但至少她还活着。”周晏没再低头,伸手撑住她背后的木板,视线深邃,“你没见过盛世之下的饿殍遍地,若是见过,就会知道活着有多好。”
看着周晏明晰的下颌线上下浮动,流畅的线条如画一般。
他当真是得天独厚,若这份容貌放在女子身上必会灾祸,但他是男子,而且是位高权重的男子。
“不能改变吗?就只能如此?”林杏垂首,束在脑袋上的发冠无意靠在周晏胸前。
周晏低头,猝不及防看见她露出来的脖颈,只一眼便挪开了。
“你改变不了大庆,但你可以将她们护佑在你赵家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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