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垂眸,神色淡漠地扫过周晏的脸,慢悠悠拂去他的手,笑道:“世子身边不缺全心全意之人,又何必来戏弄妾身?”
周晏凤眼微挑,缓缓松开林杏的手,一脸顿觉无味,“嫂夫人当真无趣。”
“世子拿我当乐子来了?”林杏眼眸轻瞥,冷哼一声甩开他,“世子叫我一声嫂夫人,我便托大受着。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世子轻挑,若再有下一回,世子休怪我不讲情面。”
见他当真恼怒,周晏才收敛笑意,却仍旧问了一句,“嫂夫人打算如何不讲情面?”
只见林杏薄唇微抿,柳眉一挑,道:“自是日日抱着你赵兄的灵位,好让他知晓,他的好兄弟是如何照顾他妻儿的。”
她说的一派坦然,直把周晏逗得大笑,等笑完回神,林杏已经没了踪影。
周晏把玩着酒盏,唇角的笑意却越发深刻。
“还真是可惜了,这么有趣的人,却早早嫁做人妇。”他摇着头,饮尽杯中酒,放了一锭银子在醉月楼,扬长而去。
自那日起,或许是周晏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又或者是为训练赵颉,周晏果然老实下来,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退一步,林杏自然也退一步,与他维持表面上的友善,一同训练赵颉,把赵颉练得苦不堪言,哭爹喊娘。
“你娘可就在这儿呢。”周晏好笑地指了指林杏,“你喊的再大声些,她不定还能更狠。”
赵颉总算体会到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但好在连日下来的训练也算有些成果,尤其是射箭之术突飞猛进,对于术数……
林杏看着纸上一塌糊涂的算式,摇摇头道:“你只管量力而为,结果自有天定。”
赵颉不用看林杏的脸色,也知道她没抱有期望,想到自己在醉月楼还夸下海口,一定会干趴年瑞鹏,赵颉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要是被年瑞鹏比下去,以后自己在禹州城也就不用混了!
心里憋着一股气,赵颉练习算术的聪明劲儿都上来了许多,只是林杏见了仍旧神色凝重。
赵颉只当她是对自己失望,殊不知林杏是对自己即将面对的惩罚生出忧虑。
这件事赵颉不知晓,但周晏却是知道的。
这日练完射箭,周晏让忠伯在廊檐下摆了张桌子,方便赵颉练习算术,他则走到院中桂花树下,站在林杏身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一排蚂蚁一个接一个的往树洞下走。
周晏心思微动,问道:“嫂夫人在看什么?”
“看蚂蚁搬家。”林杏头也不抬地回道。
果然。
他笑了笑,低声安抚:“若是嫂夫人担心那所谓的惩罚,不妨试着相信本世子。”
“世子打算暗箱操作,给赵颉一个魁首吗?”林杏终于转过身,抬头看他,神情中多了一丝笑意。
几日前二人虽然言辞激烈,但都不是记仇的性子,这几日又有共同教导赵颉的缘分在,两人也算相逢一笑泯恩仇。
“有何不可?”周晏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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