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姐弟二人分别在金凤阁和银凰馆一掷千金后,就被尊夫人的人带回了京都,崔侍郎不知道?崔侍郎这戏演得真好!”刘镜心鼓起了掌,对崔俭演戏能够如此逼真表达了深深的敬佩之情。
崔俭左眼写着震惊,右眼写着迷茫。什么鬼?这哪里是演出来的,他是真不知道。大娘和二郎提前结束游学回来了?
崔俭:夫人,你真害惨我了!
刘镜心对吕琤说道:“臣请圣上派人去南瑞别庄请崔氏姐弟二人当堂对峙!”
“可。”吕琤给了魏忠贤一个眼神让他去安排人,“请”崔氏姐弟二人当堂对质。
“不可!”崔俭感觉脑袋里是嗡嗡作响,这话根本就没过脑袋就直接说了出来。
这下原本低着头一直在用耳朵听的那些大臣们也抬起了头,谢相的例子在前,你崔俭还敢触圣上的眉头,你胆子是真的大。
谢韫也是这个妹婿失望至极。崔俭每说一句话,他在谢韫心中的分数是刷刷的往下掉。
崔俭感觉汇聚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加热烈了,其中有一道目光来自于他的头上。
崔俭瞬间清醒过来,他刚才到底是说了这什么?他反驳了圣上?
想一想刚刚大舅兄捅到马蜂窝的惨状,崔俭浑身一哆嗦。
“不可?”吕琤反问道,她看崔俭那五颜六色的脸也是感觉有趣极了。
“不可……不多派些人手,臣之子,臣最是清楚不过了,他们姐弟二人油滑得很。”崔俭是亏着大大的良心说他们姐弟二人油滑的,就崔潇和崔湘能不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就算是好的了。不管了,先过这一关再说。
“卿大义灭亲,着实令人钦佩。大伴可都听清楚了?记得多派两个好手去‘请’崔氏姐弟二人。”吕琤一脸虚假的感动。
“大家放心,崔侍郎也安心,奴一定会将崔氏姐弟二人安安、完完整整地‘请’到这大殿上来。”魏忠贤笑着应道。
但是崔俭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魏忠贤这笑容是格外的阴险奸猾。
“行了,这请人怎么也得耗费些时日,所以……”
所以什么,一众大臣望着吕琤,赶紧切下一个话题吧,总不能刘镜心一回来就一个话题专门占据一整个早朝吧?他们都沉默了许久了,这嘴巴一直合着着实是难受的紧。
“所以众卿家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构思万字的文章,后天朕收到你们的万字文章,随后就安排特辑,分发天下。时间紧迫,诸卿可要好好考虑考虑,抓紧任何琐碎的空闲事件,务必要写出一篇让朕满意的文章。”
朝廷的一众大臣像是一口吐下被了个大馒头一样噎住了。
与此同时魏忠贤安排的人手已经到达了南瑞别庄,并且成功地带走了崔氏姐弟二人。
而身在崔府的谢灵(崔俭的夫人,谢韫的妹妹),她是格外关注身在南瑞别庄的姐弟俩人的。
至于崔氏姐弟二人为何被谢灵带回了京都,安置在南瑞别庄,还不让崔俭知道的原因,始于崔氏姐弟调动家中开在江陵的首饰店中的金银。
这一掷千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崔氏姐弟二人当初是从家中开在江陵的首饰店抽调金银挥霍的。
而主持中馈的谢灵当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一次流动异常的资金,紧接着就发现了崔氏姐弟二人的挥霍行为。
然后谢灵就第一时间将崔氏姐弟二人带回了京都,安置在了南瑞别庄。
这个南瑞别庄是她的陪嫁,庄子里面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一切隐瞒的是严严实实。
所以崔俭在朝堂上就成了被蒙在鼓里的人,他还以为崔氏姐弟二人还在继续游学。
这方面,就连刘镜心知道的都比崔俭这个当父亲的知道的多。消息不对称,则是直接导致了崔俭的一问三不知,处处被动,处处被坑。
南瑞别庄上的人也听说过东厂的名头,东厂来要人他们也不好拦着。
但是他们报信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
“主君,大娘子和二郎君被东厂的人带走了。”
谢灵先是慢悠悠地将嘴里的果肉咽下去,然后才说道:“知道了,你慌什么。紫藤,给这位倒杯茶,解解渴。”
“诺。”那名叫紫藤的的侍女福了福身,然后从另一套茶具中拿出了一个杯子,倒满了茶,然后递给那名跑得大汗淋漓的仆役。
那名报信的仆役看了看谢灵有点不太敢拿。
紫藤端久了有些累,面对的有不是主子,也不用客气,紫藤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接着啊。”
谢灵也跟着说了一句:“接着吧。”
仆役感激地说道:“多谢主君。”
仆役接过了茶杯然后又专门向紫藤道了声谢:“多谢姐姐的茶。”
仆役一口饮尽,然后轻轻地啧吧啧吧嘴,也没发出声音,没尝出什么特别的味,但他就是觉得尤其好喝。
紫藤看着仆役一口牛饮,茶水就见了底,心中暗叹道:真是牛嚼牡丹,白白浪费了主君上好的茶水。
“喝完了茶还愣着作甚,退下吧。”紫藤说道。
而一旁的谢灵也没有阻止,显然是默认了紫藤的话。
“诺。”仆役得了令,倒着小碎步退下,直到谢灵看不见的位置,仆役才转过身。
出了府,四周无人时,仆役又忍不住啧吧啧吧嘴,那茶怎么过了这么久还那么香呢?
而崔府内,谢灵吃完了一盘水果后才懒洋洋地开始吩咐一些事情。
“紫藤,吩咐下去,崔俭回来后想必是气极了,让院里的人都躲着点崔俭。”
“诺。”紫藤对于主君谢灵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崔俭显然是习惯了的,她面不改色地应道。
此时还在路上的崔氏姐弟二人看着说是要“请”他们走的一众看似凶神恶煞的人感觉有点可怕。
他们此时此刻是肠子都要悔青了,假如他们当时没去什么金凤阁也没去什么银凰馆,也就不会热血上涌,趁一时之气,一掷千金,更加不会被阿娘抓回南瑞别庄体验生活,最重要的是他们也就不用走这一遭。
东厂啊,这个京都哪家子弟不知道东厂以及魏厂公的大名?
他们不就是生活奢靡了些,他们也没犯什么大事啊。他们最多也就是爱享受了一点,既没有欺男霸女,也没有纵马京都。为什么那些欺男霸女、纵马京都的都没有事情,而他们却被东厂的人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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